李明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房东大妈那种绵里藏针的催促，也不是邻居偶尔的借醋敲门。
这声音，沉闷，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小小。
女孩脸上的嬉笑已经完全凝固，取而代之是纯粹的惊慌。
她光着脚，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谁啊？”李明压低声音问，仿佛这样就能改变门外的事实。
“警察，例行检查，开门。”门外的声音简洁而冰冷。
警察？
李明脑子嗡的一声，无数个糟糕的念头瞬间炸开。
难道是那场直播被人举报了？
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苏小小的脸已经白了，她拼命地对李明摇头，眼神里满是哀求。
门，是不能不开的。
李明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目光锐利。
他们的视线在李明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越过他，落在了客厅里只穿着一件白衬衫的苏小小身上。
那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例行人口排查，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为首的警察开口，视线却没离开苏小小。
李明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可以拿出身份证，但苏小小呢？
她一个刚被房东赶出来、连睡衣都没带的女孩，身份证怎么可能在身上。
更要命的是眼前的景象：一个失业的中年男人，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孩，深夜共处一室。
这画面，简直就是“卖淫嫖娼”的标准模板。
他僵硬地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警察接过，看了一眼，又问：“她呢？”
“我……”苏小小紧张得说不出话。
“她是我……女朋友。”
李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的。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连同三十五年建立起来的自尊，都在被一寸寸地往下扒。
“女朋友？”
警察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那也得有身份证。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报一下，我们系统里核对。”
完了。
李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根本不知道苏小小的全名和身份证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小小忽然动了。
她像一只受惊的猫，几步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李明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挨着他，隔着薄薄的衣料，触感清晰得让他头皮发麻。
“老公！”
这一声，叫得又娇又糯，还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
李明浑身一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你跟警察叔叔解释呀！”
苏小小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就因为我不让你看球，你就把我的钱包藏起来了，现在好了吧，警察叔叔都找上门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李明腰间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下。
李明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是一个陷阱，但同时也是唯一的生路。
他僵硬地抬起另一只手，有些笨拙地搭在苏小小的肩膀上，开口时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小两口闹别扭，让你们见笑了。”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脸上的严肃稍稍缓和，但怀疑并未完全消除。
“身份证是重要证件，不能随便藏起来。赶紧拿出来。”
“哎呀，他就是故意不给我的嘛！”
苏小小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他说今晚要是不把他伺候高兴了，就不还给我！警察叔叔，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李明感觉自己的血压计已经爆表了。
什么叫伺候高兴？
这个女流氓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警察，嘴角已经忍不住在抽搐了。
为首的老警察显然见多识广，他咳嗽了一声，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看着李明，然后把身份证还给了他。
“行了，既然是家庭内部矛盾，我们就不多干涉了。有话好好说，别影响邻居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李明刚松了半口气，苏小小却又加了一剂猛料。
她踮起脚，双臂环住李明的脖子，用一种甜得发腻的语气，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老公，别生气了嘛，你看警察叔叔都走了。”
她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门口的警察听得清清楚楚。
“等会儿回房间……我们继续，好不好？”
“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李明彻底石化了。
他能感觉到，门口两位警察同志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其中一个在关门前，还回头投来一个混合着同情、羡慕和“祝你好运”的复杂眼神。
“砰。”
防盗门被带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明和苏小小还保持着那个亲密得过分的姿势。
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正紧紧压着自己的胸膛，更能感觉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像失控的鼓点，擂得震天响。
羞耻，愤怒，荒谬，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刺激。
各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江倒海。
他想推开她，骂她不知羞耻，但身体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苏小小慢慢松开手臂，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脸颊泛着一层诱人的酡红，不知道是刚才演戏演的，还是真的动了情。
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的眼睛，此刻水汪汪的，像一汪深潭，要把人的魂都吸进去。
她舔了舔自己微干的嘴唇，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在李明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叔，刚才……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