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们被阮青宜蒙蔽了,阮青宜收买丹桂,是她纵蛇咬伤小弟!”
阮玉雪看见爹,圆脸激动的走去,迎面,阮明荣抬手扇去一巴掌。
“雪松院哭嚎了一整晚,到底是一个刚刚接回来、对府中情况不甚了解的青宜收买人心可信,还是你逼迫贴身丫鬟攀咬旁人,逃避罪责可信!”
阮玉雪半张脸迅速红肿,火辣辣的刺痛传入大脑,阮玉雪难以置信,“爹,你打我?”
阮明荣一早醒来,的确有几分懊恼对阮玉雪的惩罚过重。
可当他得知阮玉雪不仅不反思,还在院中鞭打下人,一大早阻拦大哥出府,三番两次污蔑青宜,他的火气蹭的下点燃。
诚如青宜所言,两千两一张的银票,非一般人可得,此外,阮玉雪劣迹累累,威逼下人污蔑他人的事,她做的出来。
“小宝是你亲弟,青宜是你堂妹,过去是我太过纵容,才宠的你无法无天,肆意构害旁人!”
阮明荣背过身,言语决绝,“刘嬷嬷,东西不必收了,立刻送小姐出府!”
二夫人一同赶来,她舍不得小女儿离家,更无法容忍阮玉雪将小宝卷入算计中,“玉雪,去庄里好生静静,想明白了,娘再把你接回来。”
二夫人边擦泪,边送走了阮玉雪。
阮玉雪原有机会将雪松院里的金奢玉器,原封不动搬到城外,继续维持她的奢华作风。
闹过一番后,她连贴身衣物都没能带走,狼狈的被人推上马车,草草离开了甘州。
阮明威公务繁忙,二房的事由二房自行了断,他起身出府。
阮明荣一再叹气,命人往瑶华院送去许多金银首饰,和当下时兴的绸缎布料,姑娘家喜欢这些。
他放下东西,遣退下人,圆眼精明扫过青宜,故作谦卑道,“青宜自小得外祖庇护,又见识过那富可敌国的季家宝库,这些东西,怕是难以入眼。”
青宜在崇县的日子清苦,但她未必无银两,若她知晓宝库位置,钱财于她如粪土,用两千两收买下人的事情,也未必做不出来。
反之,青宜身无分文,那她如何知晓宝库位置,为何明知宝藏而不取?
这件事让阮明荣疑心大起。
精明的商人怎忍被鹰啄了眼,阮明荣不会被人轻易拿捏。
青宜看着满屋的漂亮东西,眼睛明亮而惊喜,“二伯父送的物件,青宜见都没见过,我很喜欢!”
这样的反应便是第二种了,青宜骗了他们,她根本不知道宝库!
阮明荣眼睛眯了眯,正欲发难,青宜神色蔫然,“不瞒二伯父,其实,我没有去过宝库,宝库于我而言,也是一方传说。”
青宜说罢,记忆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外祖母告诉我宝库秘密的同时,也让我知晓,季家为防宝库被盗,将宝库建在极为凶险的位置上,季家专门培养了一批高手,又有机关地图,才得以安全入内。”
“青宜虽有宝库的钥匙和位置,却手无缚鸡之力,此宝库只得告知有能力的人,为之寻觅高手探查。”
“此外,我的确有一些私心,想用宝库,请求大伯父帮忙调查我娘的死因。”
青宜的坦诚,让阮明荣更加相信她!
别说季家宝库,哪怕是阮家的密室,都有机关暗器和层层把守,青宜一介女娃,根本无力拿到这笔财富。
自小受苦的女娃,深知钱财的重要性,青宜便更没有理由,豪掷出两千两银票,收买丹桂。
阮明荣最后一点疑心消失殆尽。
回去的路上,阮明荣反复琢磨青宜的话。
青宜要为她娘报仇,如果他比大哥更先一步查清季绮罗的死因,那青宜极有可能,将宝库位置告诉他。
钥匙肯定被大哥藏在密室,大不了到时候,他趁大哥不在,强行破了密室,将钥匙拿走,率先得到宝藏!
阮明荣燃起希望,匆匆回去,向青宜问明季绮罗的事情。
青宜将给阮明威说过的话,与阮明荣重新说了遍,多一个人帮她,多一份线索,也好给阮明威施加点压力。
接下来几日,大夫人陆续送来各类摆设,将瑶华院布置起来了。
季绮罗喜文雅,大夫人便为青宜添置了许多书籍字画古玩。
许嬷嬷瞧着账上花钱如流水的速度,别提多肉疼。
“老爷要夫人为她添置,夫人随意买些就好,这些孤本、名人画作哪件不是珍品,夫人何必给她,白叫她占了便宜。”
大夫人一笔一笔勾画着采买单据,脸上扬起森冷的笑意,“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有时候,凭白得到的才最昂贵。”
老爷让她用季绮罗的喜好布置瑶华院,也好,她就用季绮罗三个字,毁掉她的女儿。
见许嬷嬷不懂,大夫人反问,“一个没去过学堂,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乡野村姑,却满院子珍贵无比的诗词歌赋,你说好不好笑?”
许嬷嬷顿悟。
大夫人冷笑,“吃穿用度一律给她最好的,我就是要把她捧上天,叫所有人看到,阮家五小姐奢靡无度,看似清高的外表下,实则长满蛀虫!”
乡下长大的穷孩子,胸无点墨,一朝得势,满身铜臭,届时办几场春宴,叫人认清楚她的做派,阮青宜三个字,便成了甘州贵女中的笑话。
“夫人高明!”
大房送来的摆设络绎不绝,远超过府上嫡女的标准。
青宜展开一件字画,水墨丹图,意境高雅。
她啧了声。
“可惜了。”
当晚,瑶华院又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