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宜清醒,下榻问,“何事?”
孔嬷嬷在府中数十年,消息灵通,“听说,四小姐从一丫鬟屋里搜出大笔银财,称那丫鬟受您指使陷害她,现下正闹,还说要报官。”
这丫鬟应是丹桂,青宜落目,叹道,“大伯父就是甘州最大的父母官,四姐姐当真糊涂了。”
她又问,“嬷嬷信吗?”
孔嬷嬷摇头,不仅是她,但凡有几分心计者,都不会信。
丹桂被阮玉雪捉住现行,定会供出青宜,青宜敢用丹桂,便早有令其无法攀扯的方法。
青宜浅笑,“我去看看。”
前厅。
阮明威身穿官服,要务在身,偏偏阮玉雪看不懂他眉间烦躁般,执意拦他。
“大伯父为我做主,阮青宜收买我的贴身婢女,昨晚的毒蛇是她们合伙设下圈套算计我!”
阮玉雪将满身鞭痕的丹桂推上前,“贱蹄子,你自己说!”
丹桂被打怕了,她浑身是血的跪到地上,“奴婢有罪,五小姐收买奴婢,让奴婢为小姐戴上玉笛吊坠,把毒蛇的事嫁祸到小姐身上,那毒蛇也是五小姐弄来,所有的事都与小姐无关。”
阮玉雪踢了丹桂一脚泄愤,“大伯父,你听到了吧,阮青宜害我,你快把她抓起来关进大牢!”
大牢岂是阮玉雪几句话能随便动用的,闹到衙门,阮家不要脸面了?
阮明威眉头深重。
青宜恰在此时出现,“她的卖身契在四姐姐手上,自然是四姐姐说什么,她听什么。”
阮玉雪还没去找青宜,青宜倒自己来了,“来的正好,你现在就和丹桂当面对质!”
昨夜着了青宜的道,阮玉雪连夜拷打,让丹桂说出实情,有了丹桂的口供,她不仅不需要去庄子,还能咬死青宜,坐实青宜纵蛇伤人的罪名,让她下狱!
阮玉雪总算赢回局面,下庄子的必定是青宜!
青宜先拜见家主,得阮明威点头,才堪堪问道,“你说我收买她,证据了?”
“她一个丫鬟哪来这么大笔银钱,这两千两就是证据!”阮玉雪扬起银票,证据确凿。
青宜有些失笑,阮明威和她身后的孔嬷嬷皆皱眉摇了摇头。
“四姐姐说这笔银钱数额巨大,青宜也想知道,我如何弄到两千两,还能豪掷千金,用两千两收买一个月俸只有一两银子的丫鬟?”
青宜若有钱,就不会在崇县吃苦,何况收买下人而已,一二百两足以让人卖命,用两千两收买,不是钱多烧的,就是有病。
青宜两者皆无,反观阮玉雪行事冒进,月例丰厚,更有可能。
阮明威几乎有些厌弃这个侄女了,嚣张跋扈就罢了,她还蠢笨鲁莽,实难为阮家千金。
不过,阮玉雪毕竟是二房女儿,阮明威顾忌二房颜面,不曾动她。
阮玉雪没想那么多,她看到银票,就向丹桂逼供,哪里管钱多钱少,“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弄钱,总之人赃并获,你没得狡辩!”
青宜反驳,“重刑之下,她说什么都有可能。”
阮玉雪踢丹桂,“你自己说,谁指使你了!”
屋外,阮明荣怒气冲冲走来,“一大早,闹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