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雪全身僵硬,若这一次是假的,前夜的无常也是青宜假扮,青宜骗过她一次,竟敢骗第二次!
但阮玉雪亲眼看见,青宜被毒蛇咬死,那蛇毒性极强,青宜不可能无事。
阮玉雪纠结。
大夫人似不经意间自言自语,“若她骗你,也是装神弄鬼骗了大家,老太爷在时,最厌恶这些。”
阮玉雪听进去了,故而,当青宜完好无损站到众人面前,她惊讶之余,马上发难,“好你个阮青宜,装神弄鬼吓唬我,你存了什么歹心,莫不是要对阮家不利!”
阮明威责备的话还没开口,阮玉雪倒怪上青宜。
她越说越激动,“爹,大伯父,我们阮家积善行德,府上从未出现过鬼怪谣言,偏偏阮青宜来了就闹鬼,她故意作祟叫我瞧见,让大家恐慌!”
阮玉雪跋扈,可到底是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
她过去欺负人,最多把事情说的轻巧些,从没有扯谎开脱。
放眼甘州,阮家嫡小姐在外,谁人不得巴结,阮玉雪惹了便惹了,不需要找理由。
老家主在世时严厉处置过几个扮鬼唬人的事情,阮家人该知道忌讳,只有青宜初来乍到,会想到此法。
阮明威原是不信,这会也凝起几分严肃。
大夫人气定神闲,对阮玉雪的提点起到了作用,不用她出手将青宜赶出去最好,她姑且观望,恰当时机推一把。
阮明荣与阮明威想法一致,莫非真的与青宜有关,若她有这等歹念,宝库的事会不会也有疑。
二夫人古氏游离在这群人之外,小女儿玉雪要哄,但小儿子晚上睡觉也需要人哄,她不在身边,小宝不知要闹腾多久了。
她有些焦急,时不时望向南边的方向。
青宜将他们的情绪收归眼底,满屋人各有各的心思,尤其大夫人,心态颇稳,有些意思。
她反驳道,“四姐姐,且不论今夜我并未见过你,就算见过,我有什么理由扮鬼吓人?四姐姐言语过于离奇。”
阮玉雪叉腰,“你本是阮家嫡小姐,却在崇县长大,从小低三下四做下等人的活计,谁知道你会不会嫉恨阮家,见到我这般锦衣玉食长大的闺秀,就起了歹心,意图报复!”
阮明荣担心将青宜惹狠了,像模像样斥了句,“玉雪,莫要无端揣测。”
阮玉雪得理般,“她生在下等地界,左邻右舍不是臭脚大汉就是嘴碎的老妈子,她耳濡目染都是腌臜玩意,品行肯定不正!”
大房二房状若所思,好似出生决定了一个人的品格。
青宜眸色柔弱,声音低软却不屈服。
“青宜正因落魄,被阮家寻回才格外感激,大伯父将青宜从景王手中救出,对青宜恩重如山,青宜心中只有感谢和珍惜。”
施恩者往往更加信任与被施恩者的关系,他们付出的更多,所期盼回报更多,自然更倾向青宜的话。
阮明威和阮明荣付出五十万两代价,不可能轻易责惩青宜。
青宜有恃无恐,“何况”她顿了下,抬起头迎着阮玉雪的视线,“外祖母并未抛弃我们,青宜自小也金尊玉贵的养过,并不羡慕四姐姐。”
季家鼎盛时,比阮家百倍有余。
实际上,阮家经历过一次萧瑟,阮玉雪八岁那年,险些吃不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