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宜出于对阮家施加压力的目的,暂住王府,却发现萧知衡不知为何,走的时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无语半响。
青宜蹙眉,脑海中闪过前世两人的恩怨。
手心紧了紧,青宜打定主意,这一票干完后,定要和他撇清关系。
屋外。
侍卫宋武问道,“王爷,她是阮家人,说的话能信吗?”
“不能。”萧知衡懒洋洋的吐出两个字。
宋武炸锅,“不信您还同意,万一她和老狐狸一伙别有用心,万一她是京城那边派来的。”
宋武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自打就藩甘州,大大小小的刺杀百余回,王府远没看到的那般祥和。
萧知衡手上拿着青宜的来历密函,狭长的黑眸微垂。
“比起行刺,本王更想知道,她是否会是那个变数。”
何止王府,整个边疆,风雨飘摇。
青宜被景王“关”了一天一夜。
翌日云层低沉,白日遮掩,春雨欲降。
青宜送被回阮府时,泪眼婆娑,脖子上的吻痕藏都藏不住。
“求大伯父救救青宜,那景王气我害他美妾失去孩儿,要辱我为他生下孩子,我抵死不从,挣扎一夜,他却扬言,七天后下聘,将我娶回王府日日折磨!”
“荒唐!”
阮明威拍桌,将青宜扶起,“孩子,你受苦了!”
“青宜不怕苦,只害怕拖累阮家,更担心不能完成外祖母的嘱咐。”
阮明威眉心微动,眼神示意下人们退下。
他语调慈和道,“你外祖一家虽与阮家祖上结怨,但到底是老一代的事情,你是三弟的骨肉,便是我阮家嫡女,大伯定护你周全。”
阮明威宽抚了番,拿出青宜交上的钥匙,明知故问,“此枚钥匙,大伯还未来及问你。”
青宜神色紧张,四下看去无人,才道,“这钥匙非比寻常,大伯父千万收好!”
“为何不同?”阮明威眼睛眯了起来。
“大伯父既肯让青宜认祖归宗,定是看重父亲,看重青宜,青宜不敢隐瞒,这钥匙能打开一处宝库。”
“什么宝库。”
“季家宝库。”
青宜生的瘦弱,一双哭红的眼睛诚恳极了。
阮明威浅浅的呷了一口茶,状作不经意笑问,“季家已被抄家,哪里还有什么宝库。”
青宜严肃,压低声音,“大伯父有所不知,季家祖上为保家族财富免遭罹难,传下一祖训,季家每年收益的七成财宝,必要存放于一处隐秘地不得外泄,季家传至今日,那宝库堆积如山,富可敌国。”
此话与阮明威得到的消息一致,看来季家人当真给她透露过。
阮明威惊讶道,“竟有此事,那宝库在哪?”
青宜默了片刻,咬牙似是下定决定。
她忽的跪地,“金银于青宜而言并不重要,即便青宜拿到,也承受不住那般财富,青宜藏秘于今,只因心中执念难平。”
阮明威抬手扶她,“那是你外祖一家的财富,即便找到,也归属于你,你是三弟的孩子,有什么心愿,大伯竭力替你完成。”
青宜不起,“青宜本只有一个心愿,但如今被景王步步紧逼,青宜想先求大伯父帮青宜拦下景王。”
此事麻烦,但宝库更为重要。
阮明威拧眉答应,“景王虽是皇亲,但也得受王法管束,大伯必护你周全,你还有什么心愿。”
青宜垂眸,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深色。
她袖中拳心慢慢收紧,朝前重重磕下一头。
“外祖被抄家那年,阿娘来过甘州,回去后便身中剧毒而亡,此事压在青宜心中十年,求大伯父替青宜查出害死阿娘的真凶,为我阿娘报仇雪恨!”
屋外,乌云密集,春日的第一场大雨,在雷声中滚落。
“你看清楚了,大哥屏退下人,和青宜单独会话?”
阮明荣在大房安插的眼线如实回道,“两人谈了很久,下午家主就去了景王府,可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阮家财富名义上由二房经营,实则财权都在大房手里,阮明荣对大房不满多年,如今终于有了季家宝库的线索,他无论如何要争一争。
阮明荣正思索着,下人来报,“不好了二老爷,四小姐气势汹汹去了瑶华院!”
瑶华院浴室水雾缥缈,雕花木桶中袅袅升烟。
女子身姿曼妙,肌肤胜雪,在温热的水汽氤氲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往下看去,锁骨上点点红痕,似桃花初绽,娇艳欲滴。
阮玉雪圆脸一沉,透过屏风,看到那红痕气的肺炸。
“大白天洗什么澡,矫不矫情!我问你,昨夜在王府,王爷有没有对你对你动手动脚!”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
青宜浅浅拨弄水上的花瓣,指尖搭在那红痕上,“四姐姐都看到了,王爷他甚是粗鲁了。”
虽然,这红痕是她自己掐的,可阮玉雪似乎很在意,青宜不惯着她。
阮玉雪脸色涨红,把两人中间的屏风推倒,指着她,“一回来就勾引男人,你你不要脸!”
水雾散去,青宜挑眉看她,“四姐姐为何如此激动,莫不是喜欢景王?”
“用不着你管!”
青宜不紧不慢,那红痕在热水滋养下更加鲜艳,她笑道,“四姐姐若是喜欢,下次遇到此等好事,青宜喊四姐姐一同前去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