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后,沈念安还让服务员开了一瓶白葡-萄酒。
海鲜配白葡-萄酒,非常标准的餐食文化。
他给我倒了一杯,然后介绍这款酒的年份,口感及香味。
“你尝尝,应该会喜欢。”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端起酒杯,像很多上流社会的富太太一样用两根手指握着,然后慢慢把酒送到唇边。
我抿了一小口,初尝有点酸涩,在口中蔓延后才慢慢有了些香甜。
我朝沈念安点点头,“很好喝。”
“这酒有名字吗?”我问。
“有。”
“什么名字?”
“长相思。”
长相思?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名字,是真叫这个名字,还是沈念安自己起的?
我没问,只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名字跟这酒很契合。”
因为酸。
我又喝了一口酒,酸味在我喉间荡漾。
我看程家禾也喝了一口,他端酒的姿势是用手指托着酒杯,修长的手指跟琥珀色的液体相得益彰。
清冷,寂寞。
我想他肯定也品出了酸,因为这酒叫长相思,而他一直都在长相思。
放下酒杯,沈念安为我切牛排,他把牛排切得非常小,然后一块一块放到我面前的餐盘上。
这举动让我疑惑不解,在家里他给我盛汤是因为有外人在,他要演,现在这家餐厅并没有一个认识我们的人。
沈念安为什么又要照顾我?
“你一直都这么绅士?”
沈念安切牛排的手一滞,他抬眸看向我,然后放下刀叉问,“你不喜欢?”
“这倒没有。”谁会不喜欢被人照顾,只是
我有负担。
“我担心会习惯,到时候改起来难。”我朝沈念安微笑。
“只是害怕习惯?”沈念安也在笑,但笑的很勉强。
他深吸一口气,又拿起刀叉,说的慢不经心,“那就慢慢习慣吧。”
然后他又帮我切虾,又是一小块一小块,全数放在我盘子里。
照顾完我后他才开始自己吃。
他的吃相一向优雅,跟我哥那样的糙汉一起出去撸串时,就算坐在路边,也是坐姿挺拔举止得体细嚼慢咽。
不过,那个时候我对沈念安的评价是,好秀气一男的。
现在看来,十八岁的根本不懂欣赏。
沈念安不是秀气,是大气。
我又吃了两口,然后问沈念安,“你怎么跟我哥成为朋友的?”
“我们是篮球社的,都喜欢打球。”
我哥确实喜欢打篮球,还自喻自己是流川枫。
但我觉得他跟流川枫的共同点并不是球技好,而是都是单细胞生物,且都爱睡觉。
我又吃了两口牛排,牛排的味道非常不错,以至于我的心情也变得大好。
我开始问沈念安更深层次的问题。
“你是帝都人,为什么不在帝都创业而是到a市?”
最主要的是我哥在帝都,吴百慧也在帝都,朋友跟喜欢的人都在帝都,他却在a市创业,一干就是两年。
沈念安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深深的看着我,“你很在意?”
我一懵。
沈念安是不是觉得我越界了。
看来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以为都怪气氛太好,我低头,灌了一大口酒试图缓解尴尬,没想到反而被呛到了。
我开始咳嗽,更加窘迫。
沈念安拿起餐巾帮我擦拭,眼神里多了关心。
他回答了我的问题,“帝都对我而言是令人窒息的存在。”
我的咳嗽,止住了。
窘迫从我脸上消褪,原来沈念安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回味沈念安的话,令人窒息的存在。
这么严重吗?
我唯一觉得窒息的事是上学的时候被老师要求叫家长。
并没有什么大事,非要上纲上线。
所以沈念安在帝都是有人要跟他上纲上线?
谁?沈念安的父母?
我怀疑是沈念安的父母,沈念安今年二十八岁,正是被催婚的年纪。
何许,还给他安排了很多相亲。
我很想问问沈念安父母的事,但又怕问到沈念安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