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晚高风,从家到盛豪酒店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左右,但凡有任何耽误,一个小时内就赶不到。
言晚不敢犹豫,换了身长袖的衣服,拿上包就走。
一路紧赶慢赶,在剩余几分钟的时候,推开了包厢的门。
暖黄色的灯光下,包厢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何玖。
一个是傅砚。
一身黑色西装的他慵懒地斜靠在沙发座椅上,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熨烫得当的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随意交叠着,浑身散发着贵气和桀骜。
闻声看向门口,在看到言晚时,眸中闪过明显的意外。
像是不知道她会来。
何玖笑着起身,看了眼时间,语气轻慢:“言小姐来得刚刚好。”
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半打脾酒和白酒,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白酒和啤酒一起喝,看来他摆明了要把她灌醉,言晚扯了扯嘴角:“是不是我今天把这些喝完,你就会放过孤儿院的人。”
听到这里,傅砚像是才知道言晚来这里是因为威胁。
他睨向何玖,眉头微挑。
“砚哥,你不能什么都听嫂子的啊,嫂子她为人善良,不懂世间险恶。要我说,我们的计划不变,到时候可以把照片攥在手里作为把柄,那你和嫂子未来的路,言晚她就万不会兴风作浪了。”
何玖压低嗓音在傅砚耳畔低喃,
“还是说,你是心疼这个前妻了?”
傅砚眉宇的犹豫瞬间散去,心疼?
怎么可能。
他看向对面的言晚,语气疏冷:“言晚,你把这些酒喝了,算是这次事的教训,我会派人送你回家,孤儿院,也平安无损。”
言晚眼睫颤动,深深地看了傅砚一眼,若是她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定深信不疑。
可是,真不巧,她听到了。
心中最后的期颐落空。
言晚上前拿起一瓶啤酒倒入一旁的大酒杯里,然后是白酒,一瓶接着一瓶往里倒,嘴唇轻启:“傅砚,其实你不用找什么借口让我做事的,更不用拿孤儿院威胁我,因为我这条命本就是因为你,才苟延残喘至今的。”
言晚音色死寂,面色寡淡,
“当初我从孤儿院出来,原本是准备找个地方从这个世界上解脱的,那时我就知道,我这样的人,不受期待。可阴差阳错遇上了你,那么大的火,我想既然都是死,何不以我之命,换你一命,也算我到这世上不枉一生。”
言晚举起大的杯子仰头猛灌了大半杯,停下来休息片刻,
“所以当初救你,不是我勇敢乐于助人,而是我原本就没打算活着。必死之心的人,自然也就不怕什么了。只是没想到,上天眷顾,因为你,我从火中活了下来。八岁之前,我从未遇到任何眷顾。可八岁那年,我认识了你,是你燃起了我活下去的斗志。”
傅砚的神情从漫不经心一点点变得晦暗,瞳孔微颤,他只知道自己是言晚从火里救出来后,对她很感恩,然后才有了接下来的交集。
没有了那段记忆的他甚至怀疑当初的火灾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而言晚正好捏住了这个时机。
从未想过,原来她勇敢的背后,是一颗必死之心。
心情很是复杂。
言晚又将接下来的酒灌进肚子。
放下酒杯后,身子踉跄了下,目光也明显变得朦胧。
她双手撑在茶几上,缓了片刻,才继续往里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