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食堂羞辱
食堂油腻的空气里混杂着学生们的喧闹,我端着餐盘,手指被塑料袋勒出深红的印子还没消。刚结束家教赶回来,下午还有两份快递要送。
菲菲,你看这个颜色喜不喜欢最新款的。我把那个沉甸甸的盒子推过去,袖口蹭着一点没来得及擦掉的粉笔灰。
林菲没看手机,也没看我。她用涂着亮色指甲油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划着屏幕上的购物网站。还行吧。她说,声音懒洋洋的,像午后的猫。
我心里那点微弱的、期盼她惊喜的火苗,噗一下灭了。你之前说……很想要这个的。我声音有点干,喉咙里还残留着汽车灌进去的风。
她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我曾经觉得盛满星星的眼睛,此刻只有一点挑剔的光。陈默,你买的是最低配吧运行内存小,拍照也不太行。你看王珊她男朋友送的,她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几乎要怼到我脸上,顶配,远峰蓝。
餐盘里的土豆烧肉泛着油光,我突然觉得有点反胃。我打了三份工,家教、送快递、还在奶茶店站到半夜,才凑出这笔钱。她轻飘飘一句最低配,像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
我下个月……我想说下个月宽裕点,可以给她换,或者买个更好的手机壳。话没说完,被她打断。
下个月下个月又有新的出来了。她撇撇嘴,视线越过我,忽然亮了起来,脸上绽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甜蜜又崇拜的笑容。
我顺着她目光回头。
周浩站在那儿,一身名牌logo,手腕上的表亮得晃眼。他笑着朝我们这桌走过来,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林菲身后的椅背上,姿态亲昵又占有欲十足。
聊什么呢周浩问,眼睛看着林菲,完全当我是空气。
没什么呀,林菲的声音瞬间软了八个度,她侧仰着头看周浩,眼睫毛扑闪,就说了句手机。某人啊,拼死拼活一个月,省吃俭用买个东西,还以为多了不起呢。
她的话像针,细细密密扎进我心脏最疼的地方。
周浩嗤笑一声,终于纡尊降贵般扫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能刮掉人一层皮。穷人的真心呗,值几个钱他搂住林菲的腰,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不够我带你出去吃顿饭的。
周围几桌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针一样刺在我背上、脸上。血液轰一下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脸颊滚烫。
林菲依偎在周浩怀里,咯咯地笑,那笑声又尖又利,像玻璃碴子在我心口磨。走了,亲爱的,这里一股穷酸味,难闻死了。
她甚至没再看我一眼,拿起那个崭新的、我耗费心血换来的手机盒子,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塞进她昂贵的包包里,挽着周浩的手臂,姿态婀娜地走了。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我淹没。我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塑料餐盘边缘,指甲劈了也没感觉。尊严被他们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那顿饭最后是什么滋味,我忘了。怎么厉开的食堂,也忘了。
只记得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宿舍楼顶的天台,冷风吹得浑身麻木。城市灯火通明,繁华又冷漠。我对着夜空,一遍遍回想那两张写满嘲讽的脸,回想周浩的话,林菲的笑声。
心脏像是被凿开一个大洞,呼呼地漏着风。冷到最后,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坚硬。
我拿出那个屏幕摔裂的旧手机,删掉了林菲所有的照片和联系方式。然后,打开备忘录,一个字一个字地敲。
今天的耻辱,我刻下了。
陈默,你要记住这种感觉。
往前走,别回头。
2
逆袭之路
从那天起,我好像换了个人。
打工照旧,但赚来的钱不再是为了讨好谁。我辞掉了纯粹的体力活,挤破头去争取能给简历镀金的实习,哪怕钱少事多。所有碎片时间,都被我塞满了东西：图书馆角落里啃厚厚的专业书,线上课程一遍遍刷,蹭计算机系的讲座,拉着人家问可能很蠢的问题。
我不再合群,沉默得像块石头。有人嘲笑我掉钱眼里了,有人背后说我被甩了受刺激脑子不正常。
我听见了,当没听见。
日子像上了发条,精准而疲惫。偶尔,会在校园里撞见林菲和周浩。他们总是光鲜亮丽,旁若无人地亲密。周浩有时会投来戏谑的一瞥,像看一个演滑稽戏的小丑。林菲则彻底把我当成了透明人。
每一次遇见,都像有人拿着锉刀,在我心里那个名为耻辱的烙印上,又狠狠地磨一下。
更忙了。我需要钱,不是小钱,是启动资金。我拉着室友赵峰,琢磨一切能搞钱的路子。倒卖旧书、抢购限量版球鞋转手、给校外小公司写垃圾代码……什么都干。
一个暴雨天,我浑身湿透地冲进教学楼走廊,怀里紧紧抱着刚收来的几本珍贵绝版专业书,差点撞上一个人。
清淡的栀子花香混着雨水的潮气袭来。
我慌忙抬头,对上一双清澈平静的眼睛。是苏晴,我们系的系花,公认的高岭之花。她抱着几本书,安静地看着我,额发也被雨丝打湿了几缕。
对不起。我嗓子发干,侧身让开。
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被塑料布小心翼翼包好的书上,又移到我滴着水的头发和洗得发白的旧T恤上,微微顿了一下。
没关系。她声音很好听,像雨滴敲在树叶上。没再多说,她径直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挺拔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莫名地静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下一秒,我又想起了食堂那一幕,抱起书,继续冲向我要送书的下一个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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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汗水和清贫中飞逝。我和赵峰攒了一小笔钱,一个念头在我心里疯狂滋长——做一个整合校园所有资源的APP,二手交易、兼职信息、课程笔记分享、甚至食堂餐评。
我们窝在宿舍,没日没夜地干。我负责设计和代码,赵峰跑渠道拉资源。泡面盒堆成山,咖啡当水喝。
最难的时候,服务器租期到了没钱续,我几乎山穷水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想起了那次雨天偶遇的苏晴。她家境极好,是学校里有名的白富美。
我辗转要到她微信,措辞谨慎地发了条信息,询问她是否有兴趣投资一点,看看我们的项目计划书。
石沉大海。
意料之中。我扯扯嘴角,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熄灭了。也是,人家凭什么相信一个穷小子的空想。
我把最后一点钱垫上,又接了个价格压得极低的私活,熬了三个通宵,才勉强渡过难关。
后来,项目渐渐有了起色,用户量一点点攀升。偶尔在校园里遇见苏晴,她总是独自一人,抱着书,安静地走路,目光清冷,像一幅移动的山水画。我们从未再交谈过。
有次团队聚餐,有人喝高了提起她,说追她的人能从东门排到西门,家里背景硬得很,但好像一直没谈恋爱。
我只是听着,埋头吃菜。她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次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注脚。
3
巅峰时刻
两年时间,能发生很多事。
我们的校园易通APP火了。覆盖了全市八成高校,用户量突破百万。风口上,我们成了那只被吹起来的猪。
谈判桌对面,是国内互联网巨头星瀚科技的代表。条款一条条过,金额一次次博弈。
最终,对方负责人笑着伸出手：陈总,赵总,合作愉快。希望收购后,在你们的带领下,项目能更上一层楼。
收购价,八千万。
签完字的那一刻,手是抖的。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那个在天台上发下誓言的夜晚,我终于给了它一个交代。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全校。
校庆典礼,我作为杰出校友代表,被请上台演讲。
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两年前,我是台下无人注意的背景板,是别人故事里被嘲讽的可怜虫。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各位老师,同学,下午好。我是陈默。今天站在这里,我想分享的不是成功学,而是……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看到了无数张好奇、羡慕、激动的面孔。然后,我看到了林菲。
她坐在靠前的位置,妆化得很精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圈通红,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后悔、不甘、还有一丝……祈求
我目光没有停留,平静地移开,继续我的演讲。分享最初的构想,遇到的困境,那些不眠的夜晚,团队的坚持。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
我走下台,立刻被热情的人群包围。恭喜、寒暄、递名片……我应付着,心里却异常平静。
陈默……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嘈杂。
人群下意识分开一条缝。林菲站在那儿,泪流满面,精心打扮的妆容都花了。她看着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陈默……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她声音颤抖,语无伦次,是周浩骗了我,他根本就是玩玩的……我后悔了,每一天都在后悔……
她试图上前拉我的手,被我轻轻避开。
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睛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等着看一场精彩大戏。
我们早就结束了。我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她哭得更凶了,肩膀抖动着,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和尴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以前那么开心,你对我那么好,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
我看着她,这张曾经让我心动、后来让我心碎的脸,此刻除了疲惫,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抱歉。我打断她,语气决绝,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
我没再看她,拨开人群,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口气。
4
意外合伙人
没走几步,却意外地对上一双清澈含笑的眼睛。
苏晴站在几步开外的人群边缘,安静地看着我,不知道看了多久。她今天穿了一条香槟色的礼服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清艳不可方物。
和两年前那个雨天走廊里的女孩重叠,又截然不同。
她唇角微弯,一步步朝我走过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所有围观者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在她身上。
她在我面前站定,微微仰起脸,声音清晰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恭喜。
现在,我可以接受你的邀请了——
她顿了顿,在周围一片死寂的注视下,包括我愕然的目光中,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完：
以合伙人的身份。
周围死寂。
香槟塔折射的光晃过苏晴的眼睫,她站在那里,像一株骤然绽放的夜昙,清冷又夺目。所有先前等着看笑话或攀交情的目光,此刻全都盯在她身上,又惊疑不定地在我和她之间来回扫射。
合伙人
我大脑空白了一瞬。两年前那条石沉大海的微信,和眼前这张含笑的脸,根本无法重叠。
林菲的啜泣声还哽在身后不远处,像一场未散尽的闹剧的背景音。可苏晴的出现,轻易就把那一切推成了模糊的布景板。
她微微偏头,眼神里有一点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光,仿佛看穿了我的愕然。不记得了陈总现在项目做大,看不上我们这些小打小闹了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玩笑意味,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挑破了我刚才面对林菲时那层坚硬的、看似游刃有余的壳。露出里面那个两年前冒昧发出信息后,盯着毫无回应的手机屏幕、感到一丝难堪和早该如此的我自己。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不是当初面对林菲时的刺痛,而是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苏学姐说笑了。只是……有点意外。
以为我没回你微信她接得自然无比,仿佛我们只是在闲聊今天天气真好,那时候你发的项目计划书,太粗糙了,漏洞百出,我看不到任何投资价值。
她的话直接得近乎残忍,周围隐约响起几声抽气声。连赵峰都下意识碰了碰我的胳膊,像是怕我挂不住脸。
我却莫名地松了口气。对,这才是苏晴。传说中那个理性到冷血、眼光毒辣的苏晴。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拒绝,而是因为东西不够好。
所以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冷静的评估。
所以,我现在来了。她唇角弯起的弧度变深了些,我看过‘校园易通’最新的数据增长曲线和用户粘性报告,也研究了你们被收购后的整合方案。星瀚的资源注入后,它的天花板远不止于此。
她往前迈了半步,离我更近,那股清淡的栀子花香压过了会场里甜腻的香槟和香水味。
现在,我觉得它有投资价值了。而且,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我觉得你,比两年前那个莽撞的毛头小子,有意思多了。
有兴趣聊聊吗真正的合伙人。她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我能感觉到身后林菲那道几乎要把我烧穿的视线,也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
两年前,我发出的邀请泥牛入海。两年后,在她拒绝过我一次的地方,她向我发出了邀请。
时间画了一个无比奇特的圆。
我没有立刻握住那只手,只是看着她：学姐现在想投资,成本可比两年前高太多了。
最好的东西,从来都不便宜。她笑容不变,手依然稳稳地伸在那里,眼神笃定,我看重的不是现在的估值,是它未来的可能性。以及,她加重了语气,带领它走向那个可能性的人。
我低头,极轻地笑了一下。再抬头时,所有犹豫和不确定都散了。
伸出手,握住她的。
指尖微凉,但握力坚定。
好啊,我说,聊聊。
掌声和喧哗声在这一刻才如同解冻的河水般轰然响起,瞬间淹没了我们。闪光灯亮成一片,记者们终于找到了比前任求复合更有价值的新闻点。
赵峰激动地挤过来,语无伦次：苏、苏学姐！你真要加入我们太好了！老大！这……
苏晴对我室友微微颔首,礼貌又疏离：具体细节,我们可以稍后约时间详谈。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方便现在找个安静的地方吗
5
星空之约
我点头,对赵峰交代了几句,便和苏晴一起,在一片复杂各异的目光注视下,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侧面的露台。
晚风带着夏末的微凉,瞬间吹散了厅内的闷热和喧嚣。城市璀璨的夜景在脚下铺开,遥远而繁华。
露台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
她靠在栏杆上,转过身看我,刚才在厅内那种游刃有余的、略带锋芒的气场稍稍收敛了些,显出一点真实的疲惫。
刚才挺解气的。她忽然说,没头没尾。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林菲。
没什么解不解气的,摇摇头,看着远处的灯火,都过去了。
是吗她挑眉,显然不信,可我听说,某些人两年前在天台发过誓,要记住耻辱,往前走。
我心头猛地一跳,愕然看向她：你怎么会……那是只存在于我旧手机备忘录里的东西,从未示人。
她狡黠地眨了下眼：猜的。不然你怎么能憋着这口气,走到今天她顿了顿,语气淡了些,那种场合,那种话,足够记一辈子了。
她没再多说,但我却莫名觉得,她或许知道得比我想象的更多。
说说正事吧。她敛起闲聊的神色,从手拿包里取出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解锁,调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初步拟的一些想法,关于收购后‘校园易通’的战略方向调整和深度开发,你可以先看看。
我接过平板,手指快速滑动屏幕。越看,心里越是惊讶。
里面的分析精准毒辣,直指我们目前模式下的一些隐忧和瓶颈。提出的方案既大胆又极具可行性,远远超出了我们团队之前的构想。甚至对星瀚科技内部的资源倾斜方向和可能的人事布局,都有极其精准的预判。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能有的视野和手腕。
我抬起头,重新审视她：学姐这些见解……不像是在学校里能学到的。
她接过我递还的平板,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家里做点小生意,听得多了,看得多了,瞎琢磨的。
我知道她谦虚。苏家的小生意,恐怕是能撼动某个行业版图的巨擘。
为什么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现在选择加入以你的背景和能力,完全有更大更好的平台。我们这个小庙,哪怕被收购了,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转头望向远处起伏的城市轮廓线。
因为,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力量,我讨厌那种仗着家世和几个钱,就随意践踏别人真心和努力的人。
她转回头,目光清亮地看着我：我觉得,你做的事情,很有意思。我想参与进来,看着它变得更有意思。
而且,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点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近乎骄傲的神气,我相信我的眼光。两年前我没看错,那时的项目确实不值一提。但现在,我看好它,更看好你。
风吹起她鬓边的几丝碎发,她身后是万丈红尘般的璀璨灯火。
我的心跳,在那一个瞬间,漏跳了一拍。
不是因为她是苏晴,是系花,是白富美。
而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在我一文不名、狼狈不堪时拒绝我,又在我看似光芒加身时,清晰地告诉我,她看重的不是那光芒,而是光芒下的那个我,以及我所创造的东西本身有意思的人。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合伙人。
她笑了,不是刚才在厅里那种礼貌或带着锋芒的笑,而是真正舒展的、轻松的笑意,眼睛弯起来,像落满了星光。
合作愉快,陈默。
我们再次握手。
这一次,不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表演,而是在星空之下,一个真正的承诺。
露台的门被轻轻推开,赵峰探进个头,一脸焦急又兴奋：老大！学姐！星瀚的刘总到处找你们呢,说想具体谈谈后续……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
走吧,她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6
新的征程
我们并肩走回那片喧嚣和光芒之中。
身后,是被甩下的过去。
生前,是通往未知却令人兴奋的征途。
而身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强有力的同行者。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