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监控死角,我攥着刚破解的U盘。
屏幕上凌氏秘档四个字还没消失。
后颈就被一只冰透的手扣住。
转身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眼。
他是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凌琛。
此刻却用枪口抵住我太阳穴,声音冰冷：
胆子不小,敢动我的东西。
我以为会死,他却俯身咬上我唇角：
从今晚起,用‘惩罚’抵债。
1
键盘敲击声在凌晨三点的网吧,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
城中村这家夜猫网吧是我的秘密基地,昏暗的灯光和弥漫的泡面味里。
藏着我靠代码接单攒学费的全部希望。
最后一个漏洞,搞定就能赚够这个月房租了。我咬着下唇敲下回车键。
屏幕弹出任务完成的提示,邻座突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起身离开,袖口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冷冽的银辉。
桌上还留着个黑色U盘。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手已经先一步把那U盘揣进兜里。
大概是熬夜熬傻了,只想着先借个空间存文件,明天再还回去。
回到座位插上U盘,加密程序自动弹了出来,带着挑衅似的动态密码墙。
作为小有名气的代码幽灵,这种程度的加密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肾上腺素压过了低血糖的眩晕。
我顺着程序漏洞一路拆解,防火墙像纸糊的一样层层破开。
当凌氏秘档四个字带着暗红色阴影跳出来。
2
我后颈被一只冰透的手扣住。
别动。男人的声音贴着耳廓落下。
带着烟草和冷冽古龙水的味道,吓得我差点咬碎舌尖。
我被强行转过来,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里。
男人站在阴影里,下颌线锋利如刀刻。
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正是刚才离开的西装男。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另一只手握着的黑色手枪,枪口正稳稳抵在我太阳穴上。
你是谁放开我！我挣扎着想躲。
后颈的手却越收越紧,枪身的冰凉透过皮肤渗进骨头缝里。
周围几个通宵上网的人察觉到动静,在看清男人眼神的瞬间缩回了脑袋。
那是种能冻死人的狠戾,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柳温,21岁,计算机系大三学生,父母双亡,靠破解代码和打零工维生。
男人念出我资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胆子不小,敢动我的东西。
我心脏狂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这U盘绝对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而眼前的男人,绝不是我能惹得起的角色。
我……我拿错了！我不是故意的,现在还给你行不行
我哆嗦着想去掏兜,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他的掌心比枪口还冷,指腹摩挲着我右手食指的厚茧,动作带着种审视猎物的压迫感。
破解我的密码用了三分十七秒,比我雇佣的首席黑客还快。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可惜,天赋不能当免死金牌。
枪口又往前顶了顶,我甚至能感觉到金属的纹路硌在皮肤上。
死亡的恐惧涌来,我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还没赚够学费,还没活成爸妈期望的样子,难道就要死在这种地方
要杀要剐随便你！我咬着牙别过脸,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但你得让我删了那些文件,我什么都没看见！
男人却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脸颊。
在我以为他要扣动扳机的瞬间,他冰凉的唇瓣咬上我唇角。
力道又狠又急,带着惩罚意味的刺痛让我浑身僵硬。
谁说要杀你了他松开我,我唇角已经泛起麻意。
他用拇指擦过我被咬红的地方,眼神暗得像要吃人：
从今晚起,用‘惩罚’抵债。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算完。
你…
网吧的监控在这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屏幕突然一片漆黑。
男人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正用手帕擦着刚才有人偷看的眼睛。
带走。他收回枪,语气平淡。
我被两个壮汉架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发抖。
3
我被架入车里,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半山腰的别墅区。
车窗贴着单向膜,我扒着玻璃往外看。
只能看见模糊的树影飞速倒退。
阿武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看我的眼神总带着点复杂。
像是在提醒我别做无谓的挣扎。
车缓缓驶入别墅…
大门打开,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了愣。
不是想象中冰冷的牢笼,而是装修得极具格调的顶层复式。
落地窗外能看见整片城市的夜景。
可这份奢华里藏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每个角落都站着面无表情的保镖,连空气都像是被过滤过。
柳小姐,这是您的房间。
阿武把我的背包递给我,指了指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老板说了,白天您可以在别墅里随便转,但别碰书房和地下室的门。
我捏着背包带没动：
随便转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阿武张了张嘴,只留下句老板晚上会过来,便转身离开了。
房间很大,空荡荡的,衣柜里挂满了崭新的衣服。
连尺码都跟我平时穿的分毫不差。
凌琛连我的穿衣习惯都查得一清二楚。
我翻遍整个房间,没找到手机、电脑。
甚至连笔都只有一支没墨的钢笔。
白天我故意在客厅晃悠,想找机会溜出去。
发现每个门都有保镖守着,连窗户都装了防盗网。
厨房的冰箱里塞满了食物,可我对着一桌子菜却没胃口。
满脑子都是怎么破解别墅的安保系统。
4
直到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来,就看见凌琛推门进来。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
今天倒是安分。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没什么情绪。
我往床里面缩了缩,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你到底想怎么样拿我当人质要挟谁还是觉得我能帮你做什么
他突然俯身,一只手撑在我脑袋旁边,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带着烟草味的呼吸扫过我鼻尖。
我忍不住偏过头,却被他另一只手捏住下巴,强行转了回来。
帮我做什么他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我唇角的旧伤。
那是昨晚他咬出来的痕迹：
你不是很会破解吗不如试试解开我的‘规则’。
你的规则我皱着眉。
软禁我、深夜闯我房间,这就是你的规则
答对了。他拇指轻轻擦过我下唇,动作带着种诡异的温。
在你还清‘债’之前,你的时间、你的身体,甚至你的情绪,都得听我的。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吻了下来。
不是昨晚那种带着惩罚意味的咬噬。
而是带着掠夺性的深吻,舌尖撬开我的唇齿,强势地占据着我的呼吸。
我拼命挣扎,双手抵在他胸口,根本推不动他。
直到我快喘不过气,他才松开我。
看着我泛红的眼眶,眼神里多了丝玩味：
怎么还想反抗
凌琛,你就是个疯子！
我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我我就算死,也不会听你的！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紧了紧,眼神骤然变冷：
死在我没允许之前,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
好好睡,明天我不想看见你这副死人脸。
他把门关上,我才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刚才的吻像场噩梦,让我浑身发冷。
我想起阿武说过别墅里可以随便转,心里冒出个念头。
或许书房里有能联系外界的东西。
5
等听到楼下传来洗澡声,我悄悄溜下床,轻手轻脚地摸向书房。
门没锁,我推开门,看见巨大的办公桌后放着台电脑,屏幕还亮着。
我快步走过去,刚想摸鼠标,却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的聊天记录。
从昨天在网吧到今天,我跟所有网友的对话都被投屏在上面。
连我跟朋友吐槽遇到变态的消息都清清楚楚。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吓得浑身一僵。
凌琛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头发还滴着水,身上裹着浴袍,眼神冷得能杀人。
看来我的提醒,你没听进去。
他走过来,一把扯掉我按在鼠标上的手：
以为能找到机会联系外界柳温,别白费力气了。
我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原来我的所有反抗,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小猫挠痒。
我的隐私、我的尊严,在他的监控下根本无处可藏。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声音发颤。
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他俯身贴近我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
很简单,乖乖听话。别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否则,‘惩罚’会比现在更难受。
你还想做什么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快没了。
他语气相反的冷：
比如,没收你所有的东西,连跟外界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或者,他俯身又近了些。
浴袍领口松垮,露出颈间那枚十字架：
以后的‘惩罚’,不只在深夜。
这话扎进我心里,我攥紧拳头往后退。
被他伸手圈住腰,牢牢锁在怀里：
现在知道怕了早乖乖听话,就不用遭这些罪。
书房的灯光惨白,照在他脸上,明明是温热的呼吸。
让我感觉像是坠入了万年冰窟。
6
后半夜我几乎没合眼,只要一想到书房里投屏的聊天记录。
凌琛的掌控欲比我想象中更可怕。
他把我困在这座别墅里,连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给。
天刚亮,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以为是凌琛,猛地裹紧被子,听见阿武的声音：
柳小姐,该吃早饭了。
我松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开门。
阿武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上面放着三明治和热牛奶,还贴心地备了包糖。
他大概是看我昨天没怎么吃东西,知道我有低血糖。
老板呢我接过托盘,忍不住问了句。
昨晚他走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阿武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闪躲：
老板一早就去公司了,让我盯着你把早饭吃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别墅里的花园可以去转,就是别靠近西边的杂物间,那地方没收拾,容易磕着。
杂物间我心里一动。
越是不让我去的地方,越可能藏着东西。
但我没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吃完早饭,我借口消食,故意绕到花园西边。
在角落看到一间老旧的杂物间,门是木制的。
上面挂着把生锈的锁,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用过了。
可锁芯上没有积灰,反而有被人经常触碰的痕迹。
凌琛分明是故意让阿武这么说,想让我别靠近
我蹲在杂物间门口,假装系鞋带,仔细观察着门锁。
这是把老式挂锁,对我来说破解起来不算难,只是现在没工具。
我正琢磨着怎么找根铁丝,身后传来脚步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你在这儿做什么是阿武的声音。
他手里拿着个浇水壶,看起来像是在浇花。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没什么,就是看这地方挺安静的,想多待一会儿。
阿武没再多问,只是把浇水壶递给我：
花园里的花该浇了,你要是没事,就帮忙浇浇就当……打发时间。
好吧,我去浇。我接过浇水壶,心里盘算着怎么拿到杂物间的钥匙。
7
下午趁阿武去厨房拿水果的功夫,我偷偷溜回客厅,在玄关的抽屉里翻找。
凌琛的钥匙串就放在抽屉里,上面挂着好几把钥匙。
我对着杂物间的锁比划了半天,找到一把看起来匹配的。
等到傍晚,我估摸着凌琛快回来了,赶紧拿着钥匙溜去杂物间。
锁芯转了两圈,咔嗒一声开了。
杂物间里堆着不少旧家具,落满了灰尘,光线很暗。
只能靠窗户透进来的夕阳勉强看清东西。
我在里面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特别的,正准备离开。
发现角落里有个盖着布的旧盒子。
我掀开布,盒子是木制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打开盒子,我愣住了。
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和一枚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照片上是个少年,眉眼间能看出是年轻时的凌琛。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怀里护着个小女孩。
背景是一片燃烧的废墟,浓烟滚滚,看起来像是火灾现场。
而那枚十字架项链,跟凌琛颈间戴着的一模一样。
只是链子更细,上面刻着个瑶字。
你在看什么
响起的声音让我手一抖,盒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猛地转身,凌琛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眼神冷得吓人。
我赶紧把盒子合上,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这地方太乱了,想帮你收拾一下来着。
凌琛没说话,径直走到我面前,一把夺过盒子。
他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可转瞬又被冷意取代。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就是好奇……我咬着唇,不敢看他的眼睛。
刚才照片里的场景太震撼了,我实在想不通。
像凌琛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狼狈又温柔的过去。
凌琛把盒子抱在怀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停下,回头看我：
今晚别让我再看见你乱闯,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就走了。
8
我回到房间,深夜凌琛来我房间时,我还在想照片的事。
他像往常一样俯身过来,带着烟草味的呼吸扫过我脸颊。
我看着他颈间晃动的十字架项链,在他吻下来的瞬间,咬住了项链。
唔！凌琛的动作猛地一顿,他下意识地想推开我。
又硬生生忍住,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那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种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冷漠,而是纯粹的恐慌。
他一把拽开项链,后退了半步,手还在微微发抖。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眼神里满是警惕,像是我触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没什么。我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十字架项链和照片里的女孩,一定是凌琛的软肋。
凌琛盯着我看了半天,没再继续惩罚。
只是说了句早点睡,就匆匆离开了。
他走得太急,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都忘了拿。
我拿起他的手机,屏幕是黑的,能看到锁屏壁纸。
不是商业伙伴的合照,也不是风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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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张模糊的小女孩的侧脸,跟照片里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第二天一早,阿武送来热牛奶,看我的眼神比平时更复杂。
他把牛奶递给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漏了嘴：
柳小姐,你昨晚……是不是惹老板不高兴了他昨晚在书房盯着你破解的U盘日志看了整夜。
他看U盘日志做什么我手里的牛奶杯晃了晃。
我一直以为U盘里藏着商业机密或者犯罪证据。
可凌琛因为我碰了他的项链,连夜看我破解U盘的记录。
这根本不像是在防备我,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阿武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闭了嘴：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就快步走了。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手里的热牛奶。
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凌琛这么紧张U盘,或许不是因为里面的东西会害了他。
而是因为那里面藏着他最在意的人,藏着他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去。
那U盘里的秘密,对他来说,比死亡更可怕,比失去权力更让他忌惮。
我摸了摸口袋里偷偷藏起来的铁丝。
昨晚从杂物间出来时,我特意找了根铁丝藏着。
或许,我该再试着破解一次U盘。
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也看看凌琛的软肋,到底是什么。
9
藏在袖口的铁丝被我攥得发紧,指尖反复摩挲着。
本想找机会再试一次破解U盘,可凌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根本没机会靠近。
清晨,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假装看电影,眼角却一直盯着玄关。
凌琛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出门前还特意叮嘱阿武：
看好她,别让她再乱闯。
知道了老板。阿武点头应着。
凌琛走后,别墅里的气氛松了些。
阿武去厨房忙活,我偷偷摸回房间,从床垫下翻出个旧手机。
我之前攒钱买的备用机,藏在背包最底层,凌琛的人搜身时没发现。
我早就跟网友老K约定好,要是遇到危险就发一串乱码。
他会帮我报警或者联系可靠的人。
我刚把手机揣进兜里,就听见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保镖的呵斥声,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赶紧趴在门缝上往外看。
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闯了进来,手里都拿着铁棍。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眼神凶狠。
阿武被两个男人按在墙上,嘴角流着血：
你们是谁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
凌琛的狗腿子还敢嚣张刀疤男吐了口唾沫,一脚踹在阿武肚子上。
我们虎哥说了,把那个叫柳温的女人和U盘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虎哥
凌琛之前跟人打电话时提过这个名字,语气里满是不屑,想来是死对头。
他们竟然查到我在这儿,还知道U盘的事！
10
我赶紧躲回衣柜里,屏住呼吸,手紧紧攥着备用手机。
衣柜里堆满了衣服,能勉强遮住我的身体。
可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搜！仔细搜！那女人肯定在这儿！
刀疤男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见他翻东西的声音。
衣柜门被拉开,刀疤男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他看到我时眼睛一亮,伸手就来抓我：
找到你了！跟我们走一趟！
我吓得往后缩：不要
手里的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
刀疤男弯腰去捡,我趁机踹了他一脚,转身就往书房跑。
书房里有座机,或许能打电话求救。
可我刚跑到走廊,就被另一个男人抓住了胳膊。
他用力一拽,我摔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刀疤男捡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冷笑一声：
还想求救
他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头发,我闭紧眼睛,以为躲不过去。
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刀疤男惨叫着倒在地上。
我睁开眼,就看见凌琛站在门口。
西装上沾着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的。
他手里拿着根断裂的铁棍,眼神疯戾。
平时冷硬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每走一步都带着骇人的气场。
谁让你们动她的凌琛的声音很低,带着能冻死人的寒意。
那三个男人看到他,脸色白了,抓着我胳膊的男人甚至吓得松了手。
凌……凌琛你怎么回来了刀疤男挣扎着爬起来。
凌琛没说话,径直走到我面前,弯腰把我扶起来。
他把我护在身后,我看到他左手手腕的刀疤因为用力而泛红。
动我的人,得用命偿。凌琛说完,猛地冲向那三个男人。
他打架很狠,招招都往要害上打。
没几分钟,那三个男人就倒在地上哀嚎。
刀疤男想跑,被凌琛一脚踹在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他的惨叫。
凌琛蹲下身,一把揪住刀疤男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杀意：
告诉你们虎哥,下次再敢打她的主意,我拆了他的骨头。
刀疤男连滚带爬地跑了,别墅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阿武的呻吟声。
凌琛叫人来处理现场,转身却走向我,脸色阴沉得吓人。
谁让你私藏手机的他伸手掐住我的脸。
我看着他西装上的血迹,心里又怕又乱：
我……我怕他们把我带走,我想求救……
求救他冷笑一声,拇指擦过我被吓得发白的唇。
你以为除了我,还有谁能救你老K还是警察
他竟然知道老K
看来我的所有社交关系,他都查得一清二楚。
你早就知道虎哥会来我忍不住问。
凌琛松开我的脸,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虎哥盯着U盘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料到他会找麻烦。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我故意走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老实待着。
你故意的我气的浑身发抖。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被他们抓走！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俯身,吻上我的唇。
唔……
这次的吻没有以往的掠夺和惩罚,反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
像是在确认我是否安好。
烟草味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奇异地让我安定下来。
他松开我时,我还在发愣。
凌琛伸手摸了摸我的膝盖,那里已经肿了起来。
阿武,拿药来。他朝门口喊了一声。
阿武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医药箱,看我们的眼神多了些了然。
我看着凌琛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给我涂药,动作轻柔。
心里冒出个念头：
或许他对我的惩罚,从来都不是真的想伤害我。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凌琛的话打断了：
别以为我会饶过你私藏手机的事。
他抬头看我,眼底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意；
惩罚加倍,今晚别想睡了。
我刚压下去的恐惧又冒了上来。
11
膝盖上的药膏还带着凉意。
凌琛已经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靠在门框上盯着我涂药。
我蜷在沙发里,看着他颈间晃悠的十字架项链。
昨晚他眼底的恐慌和刚才小心翼翼的吻在脑子里打架。
越想越乱——这个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
发什么呆他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药膏涂厚点,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厉害。
我没好气地瞪他：
不用你管。
话刚说完,就看见他眉头皱了起来。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涂药。
经过昨晚的事,我算是摸清了。
跟他硬刚没好果子吃,不如先顺着他,找机会再查U盘的事。
下午,阿武来送水果,我故意唉声叹气：
在别墅待得快发霉了,能不能让我出去买瓶洗发水
我知道凌琛不会轻易放我走,特意把理由说得接地气,还晃了晃空掉的洗发水瓶子。
阿武犯了难,挠着头去书房请示凌琛。
没过多久,他出来说：
老板同意了,但我得跟着你,而且只能去附近的超市。
我心里暗喜,表面却装作不情愿：
知道了,跟就跟吧。
坐上车,我故意指挥阿武绕路：
那家超市的洗发水不好用,前面巷子里有家日化店,我以前常去。
阿武犹豫了一下,还是拐了弯——他大概觉得有他跟着,我跑不了。
车子停在巷口,我刚下车。
就看见拐角处挂着个霓虹灯牌,上面写着林姐纹身。
昨晚我在凌琛的手机里见过这个名字。
他跟人聊天时提过林姐那边盯紧点,想来是他认识的人。
或许从这个人身上,能查到点什么。
我走进日化店,假装挑洗发水,趁阿武不注意,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巷子很窄,我一路往前跑,直到冲进纹身店,才敢停下来喘气。
12
店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墨水味。
一个卷发染成酒红色的女人正坐在吧台后抽烟。
眼角画着细长的眼线,涂着哑光红唇膏。
手腕上纹着自由两个字,透着股不好惹的飒劲。
小姑娘,你跑这么急,被人追啊
女人抬眼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点玩味。
我刚想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这些天的恐惧、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哽咽着说：
我……我被人软禁了,他还总欺负我,我想逃,可我逃不掉……
女人愣了一下,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我：
别哭啊,慢慢说。是谁这么大胆,敢软禁你
他叫凌琛。我说出这个名字时,明显看到女人的眼神变了变。
凌琛女人挑了挑眉,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错拿了他的U盘,他就把我关在别墅里,还……还总对我做奇怪的事。
我越说越委屈,把凌琛怎么软禁我、怎么深夜索吻的事都说了出来。
唯独没提昨晚他救我的事——我怕这会影响女人对他的判断。
女人听完,沉默了半天,又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才开口：
你以为他是因为U盘才软禁你
不然呢我愣住了。
他那么紧张那个U盘,还说我动了他的东西,要我用‘惩罚’抵债。
女人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手腕的自由纹身：
知道他颈间那个十字架项链为啥总戴着吗那是当年救他的女人的遗物。
救他的女人我心里一动,想起了杂物间里的照片。
二十年前,凌琛家着火,是邻居张姨把他救出来的。
女人的眼神沉了下来：
张姨有个女儿叫瑶瑶,跟凌琛差不多大,两人关系特别好。后来张姨发现了虎哥走私的证据,藏在U盘里,想交给警察,结果被虎哥发现了。
我屏住呼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虎哥放火烧了张姨家,张姨把U盘和瑶瑶托付给凌琛,让他快跑。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凌琛带着瑶瑶躲在废弃工厂,可还是被虎哥找到了。为了保护U盘和瑶瑶,凌琛被砍了一刀,就是他手腕上那道疤。最后,他还是没护住瑶瑶,瑶瑶被虎哥的人推下了楼……
我浑身一震,手里的纸巾掉在地上。
原来杂物间照片里的小女孩就是瑶瑶,原来凌琛手腕的疤是这么来的！
那个U盘里,存的就是张姨收集的证据,还有瑶瑶的照片和视频。
女人继续说：
凌琛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扳倒虎哥,可虎哥势力太大,他怕打草惊蛇,更怕虎哥知道U盘还在他手里,会对更多人下手——比如你。
他软禁我,是为了保护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些深夜的索吻、严厉的规则,竟然都是他保护我的方式
不然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在虎哥的手下活这么久
女人翻了个白眼：
那小子就是死要面子,非要装出一副狠样子,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似的。
13
纹身店的门被推开,凌琛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看到我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冷意：
跟我回去。
凌琛,你装什么狠女人直接站起来。
走到凌琛面前,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当年为了护一个U盘,你差点死在工厂里；现在为了护个人,连觉都睡不好,不累吗
凌琛的脸色骤变,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复杂,有被拆穿的尴尬。
有隐藏的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凌琛刚想开口。
女人又怼了回去：
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真为她好,就别用这种破方法把人拴在身边！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女人。
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脚步有些慌乱。
连门都没关好——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落荒而逃。
你看,我说吧,那小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不是坏,就是被过去的事吓怕了,不知道怎么对人好。
我看着凌琛离开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我一直误会了他,原来他那些看似冷酷的行为背后,藏着这么多的无奈和温柔。
一想到他之前的控制和惩罚,我又有些犹豫——我该相信他吗
别想太多了。女人递给我一杯水。
他要是真对你不好,就不会在虎哥的人来了,拼了命地护着你,更不会让我盯着你。
我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的手机响了,是阿武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就听见阿武焦急的声音：
柳小姐,你在哪儿老板刚才回来,脸色特别差,你快回来吧,不然他该发火了！
好…我现在…就回
我挂了电话,看着女人。
女人笑了笑：
去吧,有些事,得你自己跟他说清楚。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走出纹身店,我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心里有了个决定——我要跟凌琛好好谈谈,我要帮他一起扳倒虎哥。
也要弄清楚,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责任,还是别的什么。
14
从纹身店走回别墅的路,我走得格外慢。
林姐的话像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凌琛的冷酷是伪装,控制是保护,连那些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可越是明白这些,我心里越乱,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是继续防备,还是试着相信
推开别墅大门,就看见凌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空酒瓶。
他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身上。
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竟有些孤单。
你回来了。他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
声音带着明显的酒气,没有平时那样冷硬,反而多了些沙哑。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喝了多少酒
他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
没多少。
他拿起酒瓶,又想往杯子里倒。
别喝了,对胃不好。我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放在一边。
之前阿武说过,凌琛有慢性胃病,不能多喝酒。
凌琛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像是没想到我会关心他。
过了半天,他才开口：
林姐跟你说什么了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说了瑶瑶的事,说了U盘里的秘密。
凌琛的身体猛地一僵,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他开口。
声音很低,带着自嘲：
明明没护住瑶瑶,还守着那个破U盘,装作很厉害的样子,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好。
不是的。我赶紧摇头。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当年你还那么小,能护住U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抬起头,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要爆发：
很好如果我当时再勇敢一点,瑶瑶就不会死；如果我早点找到虎哥的罪证,张姨的仇就早报了！我就是个懦夫,只会用规则和控制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他越说越激动,抓起桌上的空酒瓶就往地上摔,砰的一声,碎片四溅。
我吓得赶紧站起来,却看见他捂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此刻竟像个迷路的孩子,脆弱得让人心疼。
凌琛,你别这样。我走过去。
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过去的事不能怪你,现在我们还来得及,我们可以一起找虎哥的罪证,为瑶瑶和张姨报仇。
他身体一震,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愿意帮我你不怕虎哥报复你不怕我这个只会控制你的疯子
我不怕。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虎哥也盯上我了,就算我不帮你,他也不会放过我。
其实还有一句话我没说——我不想再看到他这样孤单又痛苦的样子。
凌琛盯着我看了半天,伸手抱住我。
他的怀抱很凉很紧,还带着酒气,,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谢谢你。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哽咽。
谢谢你没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我是个怪物。
我拍了拍他的背,没说话。
15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我,靠在沙发上。
眼神里的戾气少了很多,多了些疲惫。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他站起身。
脚步有些不稳,我想扶他,被他拒绝了：
不用,我自己能走。
看着他走进卧室,我心里冒出个念头。
我要看看U盘里的内容。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估摸着凌琛已经睡熟了,悄悄溜进他的书房。
他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显示着加密界面。
而那个黑色U盘就插在电脑上——他大概是喝多了,忘了拔下来。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指尖有些发抖。
我坐在电脑前,回想着之前破解的步骤,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破解顺利多了,没一会儿,加密界面就被打开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凌氏秘档文件夹。
里面没有商业机密,没有犯罪证据。
只有一个又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都是日期。
我点开最早的一个视频,画面有些模糊,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少年凌琛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手里拿着个面包,递给旁边的小女孩——那是瑶瑶。
瑶瑶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很开心,接过面包就往凌琛嘴里塞。
阿琛哥哥,你也吃。
你吃吧,我不饿。少年的声音有些青涩,满是温柔。
我鼻子一酸,又点开下一个视频。
这次是在学校门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欺负瑶瑶。
凌琛冲上去护住她,被打得鼻青脸肿。
却还是紧紧抱着瑶瑶,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一个又一个视频,记录着他们的童年,记录着凌琛对瑶瑶的保护。
直到最后一个视频,画面是火灾现场,浓烟滚滚。
少年凌琛拉着瑶瑶的手,想往外跑,却被倒下的横梁挡住了路。
阿琛哥哥,你快走,别管我！瑶瑶推了他一把。
把U盘交给警察,为妈妈报仇！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凌琛想拉她。
可瑶瑶却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被浓烟吞没。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紧接着弹出一段录音。
凌琛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有压抑的哭声：
瑶瑶,对不起,我没护住你。张姨,对不起,我没完成你的托付。我欠你们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在键盘上。
他这么多年的痛苦,都是因为这份愧疚；
原来他的控制欲,都是因为害怕再次失去。
16
怕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手一抖,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转过身,凌琛站在门口。
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不会拦你。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已经做好了我离开的准备。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擦掉脸上的眼泪。
看着他眼底的不安和愧疚,我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没有掠夺,没有惩罚,只有我想传递给他的勇气和决心。
凌琛愣住了,身体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我松开他,他才反应过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不走。
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瑶瑶的仇,张姨的托付,你的愧疚,我们一起扛。我会帮你找到虎哥的罪证,帮你走出过去的阴影。
凌琛盯着我看了半天,伸手抱住我,比刚才更紧。
好。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们一起找证据,一起走出来。
我伸出手回应他的拥抱…
书房的月光很温柔,照在我们身上。
17
自从那晚在书房坦诚相对后,别墅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凌琛不再用惩罚当借口靠近我,会在清晨把热牛奶端到我床头。
在我破解代码时默默坐在旁边陪我,连看我的眼神都软了不少。
我们一起整理U盘里的证据。
把虎哥当年走私、纵火、杀人的线索一条条梳理出来。
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和视频,我更坚定了要帮他报仇的决心。
这天下午,凌琛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彩信,点开是段视频：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背对着镜头。
身形和瑶瑶有七分像,旁边配着文字：
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今晚十点,西郊废弃工厂见。
凌琛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眼神里瞬间燃起怒火：
虎哥这个混蛋,竟然用瑶瑶的幌子骗我！
别冲动。我赶紧按住他的手。
这肯定是陷阱,虎哥知道我们在查他,想引你过去灭口。
凌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知道是陷阱,但我必须去。万一……万一真的和瑶瑶有关呢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二十年的执念,让他没办法放弃任何一点可能。
我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心里做了个决定：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凌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虎哥心狠手辣,你去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我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编程界面：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能黑进工厂的监控系统,帮你盯着周围的情况,还能把我们整理好的罪证实时发给警方。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凌琛盯着我看了半天,还是妥协了,只是语气依旧坚定：
到了那里,你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许乱跑。
要是有危险,第一时间跑,别管我。
知道了,啰嗦。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有些发紧。
今晚大概率是场恶战。
18
晚上九点半,我们开车来到西郊废弃工厂附近。
凌琛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给我递来一个微型通讯器：
戴在耳朵上,有事随时跟我联系,工厂东边有个监控室,你从后门绕过去,小心点。
你也小心。我接过通讯器。
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别让我担心。
凌琛随即伸手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
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
我看着他走进工厂,才悄悄绕到后门。
废弃工厂到处都是铁锈和灰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我按照凌琛说的,找到监控室,里面只有一个看守的小弟在打游戏。
我趁他不注意,从背后用事先准备好的乙醚毛巾捂住他的嘴。
没一会儿他就晕了过去。
我赶紧坐在监控台前,插上随身携带的U盘,开始破解工厂的监控系统。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各个角落的画面,我一眼就看到了凌琛。
他站在工厂中央,虎哥带着十几个小弟围着他,手里都拿着家伙。
凌琛,你还真敢来啊虎哥坐在椅子上。
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笑得一脸嚣张：
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女人后面不敢出来呢。
我要的人呢凌琛没跟他废话,眼神冰冷。
虎哥拍了拍手,旁边的小弟把一个女孩推了出来。
女孩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身形确实和瑶瑶很像。
你说的是她
虎哥冷笑一声：
可惜啊,她不是瑶瑶,只是我找的替身。你也别失望,等你死了,我会让她和你一起下去见瑶瑶的。
凌琛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虎哥的小弟拦住了。
别急啊。虎哥站起身,走到凌琛面前。
我找你,不光是为了杀你,更是为了那个U盘。把U盘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你做梦。凌琛咬牙。
当年你杀了张姨和瑶瑶,今天我就要为她们报仇！
19
这时我成功黑进了工厂的广播系统。
把我们整理好的罪证通过广播播放出来：
虎哥,男,52岁,20年前涉嫌走私军火,纵火杀害张某某及其女儿瑶瑶,多年来垄断西郊物流,多次暴力伤人……
虎哥脸色骤变,猛地看向监控室的方向：
谁在搞鬼！
我趁机通过通讯器跟凌琛说：
凌琛,我已经把罪证发给警方了,他们应该快到了。你小心点,虎哥手里有枪！
知道了,你待在那里别出来。凌琛的声音刚落。
我就看到虎哥突然从怀里掏出枪,对准了凌琛。
既然你不肯交U盘,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找那个女人！虎哥嘶吼着扣动扳机。
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看子弹就要射中凌琛。
他往旁边一躲,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
凌琛趁机冲上去,和虎哥的小弟打了起来。
他打架很狠,招招都往要害上打,可对方人多。
他很快就落了下风,胳膊上的伤口也在流血。
我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急得不行。
我看到虎哥悄悄绕到凌琛身后。
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就要往凌琛头上砸去。
我来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扳手就冲出监控室,朝着虎哥的方向跑去。
凌琛,小心！我大喊着,用尽全力把扳手砸向虎哥。
虎哥被砸中肩膀,疼得惨叫一声,铁棍掉在地上。
凌琛趁机转过身,一拳打在虎哥脸上。
虎哥踉跄着后退,看到我,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把我拉到他身前,用枪抵着我的太阳穴：
凌琛,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凌琛的动作僵住,眼神里满是恐慌：
虎哥,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她！
冲你来虎哥冷笑一声。
你不是很在乎她吗那就把U盘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打死她！
我看着凌琛,摇了摇头：
别交给他,U盘里的证据不能丢！
凌琛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挣扎。
20
过了半天,他从口袋里掏出U盘,举在手里：
好,我把U盘给你,你先放了她。
先把U盘扔过来！虎哥警惕地说。
凌琛慢慢把U盘扔过去,虎哥的小弟捡起U盘,递给虎哥。
虎哥拿到U盘,笑得一脸得意：
凌琛,你还是这么蠢,每次都栽在女人手里。不过这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他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却听到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是虎哥的惨叫。
我睁开眼,看到凌琛冲了过来。
用身体挡住了子弹,血瞬间从他的胸口渗出来。
凌琛！我大喊着,挣脱虎哥的手,扑到凌琛身边。
凌琛倒在我怀里,脸色苍白,却还在笑：
这次……没再弄丢了。
你别说话,坚持住,警察马上就到了！
我抱着他,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手忙脚乱地想给他止血。
虎哥被刚才的枪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要冲过来。
我想起凌琛之前教我的格斗术,站起身,趁虎哥不注意,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虎哥疼得跪倒在地,我又捡起地上的铁棍,朝着他的后背狠狠砸下去：
他欠的早还清了,该你偿命了！
虎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外面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我知道我们安全了。
我回到凌琛身边,蹲下来抱住他,声音哽咽：
凌琛,警察来了,我们赢了,你别有事好不好
凌琛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嘴角还带着笑：
我没事……答应你的……会陪你走下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慢慢闭上。
我抱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要啊,凌琛…凌琛……你别睡…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来人…救人啊…救护车……我不停呼喊着。
21
警笛声混着救护车的鸣响在耳边响起,我抱着凌琛的手还在发抖。
他胸口的血浸透了我的衣服。
温热的液体黏在皮肤上,让我每呼吸一次都觉得心疼。
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时。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直到阿武在旁边劝我：
柳小姐,你放心,医生会治好老板的,我们先跟着去医院。
好,医院…去医院……
到了医院,
医院的抢救灯亮了整整四个小时。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担心着他的安危。
手里攥着那个被凌琛扔给虎哥、又被警察缴获的U盘。
阿武买来的热粥凉了又热,我却一口都吃不下。
满脑子都是凌琛倒下前笑着说的那句这次没再弄丢了。
这个傻子,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在担心我。
想着想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凌晨三点,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
子弹没打中心脏,算是万幸,不过失血过多,还需要观察几天,暂时脱离危险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阿武扶住了。
谢谢医生,谢谢。我对着医生连连道谢。
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次是喜极而泣。
凌琛被推进普通病房后,我就一直守在床边。
他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还在担心什么。
我坐在床边,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想起林姐说的话,心里一阵发酸。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医院陪着他。
他醒过几次,每次都第一时间找我,确认我没事后才肯安心休息。
阿武每天都会来送东西,顺便带来消息：
虎哥因为涉嫌走私、杀人等多项罪名被正式逮捕。
他的手下也被一网打尽,地下世界彻底洗牌。
凌琛之前掌控的产业也逐渐回到正轨。
22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暖洋洋的。
凌琛还在睡着,我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
之前在别墅里,我一直想解除凌琛安装的监控,现在终于有时间了。
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一行行代码。
那是我写的别墅监控解除程序。
等凌琛出院,我要让他知道,我不需要他用监控来保护我。
我们之间,应该有信任,而不是控制。
在忙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手一抖,代码差点输错。
我转过身,看到凌琛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笑意。
你醒了我赶紧合上电脑,怕他看到我在写解除程序。
凌琛却伸手指了指屏幕：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解除监控程序怎么,不想被我盯着了
我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不是不想被你盯着,是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之前是我误会你了,现在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我更想跟你平等相处,而不是像个被监视的犯人。
凌琛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胸口：
对不起,之前是我太极端了,总想着用控制来保护你,却忘了考虑你的感受。
我知道我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青筋。
以后不会了,我们一起面对,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
凌琛笑了笑,挑眉：
那这么说,‘惩罚’结束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用惩罚抵债的事。
我看着他,俯身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阳光的暖意。
没有之前的掠夺,也没有惩罚的意味,只有满满的温柔和安心。
我松开他时,他眼底满是笑意。
我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的刀疤,笑着说：
惩罚结束了,但我要定新规则。
哦什么新规则凌琛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新规则就是,以后你只能亲我一个人,不能再对别人这么好。
我故意板起脸,装作严肃的样子：
要是违反一次,我就把你藏在别墅冰箱里的热牛奶全喝光,让你想喝都喝不到。
之前在别墅里,我发现凌琛总会在冰箱里藏几盒热牛奶。
知道我有低血糖,每次我熬夜破解代码时,他都会悄悄放在我桌上。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都看在眼里。
凌琛听到我的话,忍不住低笑起来。
好啊,我答应你。
他用力,把我按在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
遵命,我的黑客小姐。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是把所有的黑暗和痛苦都驱散了。
23
过了一会儿,我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U盘,递给凌琛：
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凌琛接过U盘,摩挲着外壳,眼神有些复杂。
过了半天,他把U盘递给我：
交给你处理吧。里面的证据已经交给警方了,留着它,只会让我想起过去的事。现在,我更想往前看。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格式化。
里面的视频、录音、罪证,都随着进度条的推进消失不见。
那些痛苦的过去,也可以彻底放下了。
格式化完成后,我把我们昨天在医院拍的合照存进了U盘里。
照片上,凌琛靠在床头,我坐在他旁边。
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阳光洒在我们脸上,温暖而明亮。
好了,现在这个U盘,是属于我们的了。
我把U盘递给凌琛,笑着说。
凌琛接过U盘,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紧紧攥着：
嗯,属于我们的。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眼神里满是宠溺：
等我出院,我们就去把别墅的监控拆了,再去林姐的纹身店,你不是一直想纹身吗我陪你一起去。
真的我眼睛一亮。
之前我跟林姐说过想纹个小图案,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
当然是真的。凌琛刮了刮我的鼻子。
以后,我不会再用规则束缚你,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工作,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好不好
好！我用力点头,靠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