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的契约
林薇站在民政局门口,攥着手中的户口本,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五月的北京已经有些燥热,柏油马路上升腾着氤氲的热气,但她却觉得手心冰凉。
后悔了身旁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今天即将成为她法律上丈夫的男人——江辰。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们不是来结婚,而是来参加一场商业谈判。
没有。林薇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汽车尾气和路边槐花的奇异味道,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三天前,她还是一名普通的出版社编辑,为作者的拖稿焦头烂额,为下一期的专栏主题苦思冥想。而现在,她即将与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结婚——只因为一纸契约。
事情源于一个月前。
那是一个阴沉的周三下午,林薇正在编辑部讨论新书封面设计,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她本不想接,但来电显示是安贞医院李护士,心头猛地一紧。
林小姐,您母亲刚才突然呼吸困难,现在已经送进抢救室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而急促,主治医生希望您尽快过来一趟。
林薇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转入ICU。隔着玻璃窗,她看到母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如纸。主治医生张大夫将她请到办公室,面色凝重。
林小姐,您母亲的心脏瓣膜问题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张大夫将CT片子插在灯箱上,指着其中一个位置,这里,还有这里,都出现了严重钙化。必须尽快进行瓣膜置换手术,否则下次再发作的话...
后面的话林薇几乎听不清了,耳边嗡嗡作响。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最好在一周内。张大夫写下几个数字,这是大概的费用预算,包括手术费、器械费和术后监护费用。
林薇接过那张纸,手指微微颤抖。当她看清总金额时,感觉呼吸都停滞了——38万7千元。
那天晚上,她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塑料椅上,打开手机计算器一遍遍核算。自己的储蓄卡里有5万6,公积金最多能提取10万,信用卡额度加起来有8万...即使把下个季度的房租也算上,还差整整15万。
她开始给朋友打电话。
大学室友小敏很爽快,但刚生完孩子,只能借出1万；同事王姐说老公炒股亏了钱,爱莫能助；最好的闺蜜婷婷在国外旅行,电话一直打不通...
深夜11点,林薇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北京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只有霓虹灯反射在低垂的云层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第二天,她硬着头皮去找主编预支工资。
小林啊,不是我不帮你,主编推了推眼镜,面露难色,社里最近效益不好,最多只能预支三个月工资,再多就需要特批了...
三个月的工资,还不到4万元。
那几天,林薇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陪护。母亲的状况时好时坏,每次监测仪发出警报声,她的心就揪成一团。有时深夜醒来,发现母亲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
薇薇,要是太贵就算了...有一次母亲轻声说,妈这把年纪了,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别胡说！林薇打断她,强装笑容,钱的事我有办法,您就安心养病。
但实际上,她几乎山穷水尽了。直到那个周五的下午,她大学时最敬重的李教授突然打来电话。
林薇啊,听说你母亲住院了李教授关切地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林薇心中一暖,正要开口求助,李教授却接着说：其实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不太寻常的提议...
就这样,她第一次听说了江辰这个名字。
他是我的远房侄子,年轻有为,但最近遇到些麻烦。李教授斟酌着用词,家族企业需要他尽快成家立室,以便接手更多业务。但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无暇谈恋爱,所以想找一位...契约伴侣。
林薇握着电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李教授急忙补充,但江辰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越界。只需要两年时间,形式上的婚姻。作为回报,他愿意承担你母亲的全部医疗费用,并额外提供一笔可观的报酬。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薇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当然,你不必立刻答复。李教授体贴地说,下周一前给我回话就好。不过...她顿了顿,江辰正好有空,如果你愿意,可以先见一面看看。
挂掉电话后,林薇在编辑部的天台站了很久。远处国贸三期大厦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那里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而现在,一扇通往那个世界的大门突然向她敞开,尽管方式如此不可思议。
那天晚上去医院时,她看到母亲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仿佛在梦中也在为医疗费发愁。监测仪上的数字不时波动,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
深夜11点47分,林薇终于拿起手机,给李教授发了条短信：
好的,明天见面谈。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命运轨迹正在悄然改变。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却照不进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为什么选我林薇记得自己当时这样问,手中的柠檬水因为紧张而晃出细微的涟漪。
你的背景干净,社交简单,职业体面。最重要的是,李教授说你有很强的责任感和契约精神。江辰的回答冷静得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而不是未来的婚姻伴侣。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走吧,预约的时间到了。江辰看了眼腕上百达翡丽,语气平静无波。
手续比想象中简单。签字,盖章,拍照时摄影师说着靠近一点,笑一笑,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就到手了。整个过程不到二十分钟,却改变了两个人的法律关系。
回到车上,江辰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这是婚后的注意事项和你的责任清单。明天搬来我的公寓,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周六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你需要以江太太的身份出席。
林薇接过文件夹,厚厚一沓,简直像份商业合同,首页甚至还有目录和页码。
对了,江辰补充道,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况,虽然我们是形式婚姻,但希望你能尊重这段关系。两年内不要与其他男性发展感情,期满后你会得到自由和补偿。
明白。林薇轻声应答,转头看向窗外。北京的街景飞速后退,她的人生似乎也在朝着未曾预料的方向疾驰。
那天晚上,林薇在医院陪护母亲时,看着母亲沉睡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医疗费的问题解决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薇薇,母亲突然醒来,轻声唤她,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林薇勉强笑了笑：没有,就是工作上的事。妈,医生说了,手术安排在下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握紧口袋里的结婚证,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第二章
同居生活
第二天,林薇拖着行李箱站在江辰公寓门前。这是CBD顶级豪宅区的顶层复式,透过走廊的玻璃幕墙可以俯瞰大半个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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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为她准备的房间很大,带独立卫浴,装修精致但冰冷,像是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奢华却没有人气。
这是家里的钥匙,门禁卡,信用卡副卡。江辰递过一系列卡片,家政每周一三五来打扫,如果你不喜欢外人打扰,可以调整时间。
林薇接过这些东西,感觉像是在接收工作道具。
今晚我有个视频会议,晚餐你自己解决。冰箱里应该有食材,或者你可以叫外卖。江辰说完就转身走向书房,俨然一副老板吩咐下属的姿态。
林薇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行李。她把带来的书一本本放在书架上,其中有本《北方的河》是她最爱的小说,扉页上有她大学时写下的句子：生命是一场逆流而上的航行。
现在想来,真是应景。
最初的几天,两人像合租的陌生人一样保持着距离。江辰早出晚归,林薇则继续她的编辑工作。除了偶尔在厨房或客厅碰面时礼貌性地点头致意,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周六晚上的商业酒会。
林薇穿上江辰提前送来的定制礼服,对着镜子仔细化妆。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一袭香槟色长裙,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颈项间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这也是江辰准备的道具之一。
江辰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很合适。记住,你是我新婚燕尔的妻子。
酒会在国贸大酒店宴会厅举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西装革履的商界名流和衣香鬓影的女士们穿梭其中。林薇挽着江辰的手臂,得体的微笑,恰当的应答,与各路人士周旋。她出版社的工作经历意外派上了用场——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本是她的长项。
江总好福气,娶到这么才貌双全的太太。一位投资人调侃道。
江辰难得地露出微笑,手臂自然地环住林薇的腰：是啊,我追了很久才追到的。
他的触碰让林薇微微一颤,但那动作在旁人看来再自然不过。她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晚宴结束后,坐在回家的车上,林薇终于放松下来,揉了揉笑僵的脸颊。
表现很好。江辰突然开口,比预期中好。
谢谢。林薇有些意外他会夸奖,其实出版社经常有作者活动,算是练出来了。
江辰点点头,没再说话。
日子就这样过着。白天,林薇照常上班,编辑书稿,与作者沟通；晚上回到那座豪华却冷清的公寓,偶尔需要与江辰一同出席各种场合。
渐渐地,她发现江辰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他书房的灯总是亮到很晚,咖啡消耗量大得惊人；他每周六上午会雷打不动地跟一位老人视频通话（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资助的山区学生）；他对家政阿姨总是很客气,还会在节日额外准备红包。
有一次,林薇深夜起来喝水,发现书房门虚掩着。她瞥见江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眼镜滑到了鼻尖。那一刻的他看起来异常疲惫,甚至有些脆弱,与平日里那个无坚不摧的商业精英判若两人。
鬼使神差地,林薇轻轻走进书房,取下自己的披肩盖在他身上。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江辰突然醒了。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尴尬。
我...我只是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林薇解释道,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江辰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还有个数据没分析完,不小心睡着了。
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忙吧。林薇轻声劝道。
江辰看了看表,凌晨两点。你说得对。他罕见地接受了建议,关闭了电脑。
第二天早上,林薇发现餐桌上多了束新鲜的百合——她最喜欢的花。旁边有张纸条：谢谢你的披肩。——江辰
林薇拿起纸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三章
渐生情愫
关系破冰始于一个雨夜。林薇加班到很晚,为新书上市做最后的校对工作。走出出版社时才发现下起了倾盆大雨。她站在屋檐下打车,但雨太大,网约车排队已经到五十多位。
正当她考虑是否要回办公室等待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江辰的脸。
上车吧。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与外面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里林薇好奇地问,擦拭着发梢上的雨水。
江辰轻咳一声,略显不自然：我看了你手机的位置共享。
林薇这才想起,为了扮演夫妻逼真,他们确实互相共享了位置,但没想到江辰真的会查看。
下次如果加班到这么晚,可以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你。江辰补充道,目光依然直视前方,安全第一。
回到家,林薇惊讶地发现餐桌上摆着一个小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生日快乐。江辰有些不自在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家政阿姨提醒我今天是你生日。
林薇愣在原地。连日的忙碌让她自己都忘了这个日子。
我以为...我们只是形式婚姻。她轻声说,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
江辰的表情略显尴尬：契约里写了,重要节日和生日需要共同庆祝,以维持婚姻真实性。
原来还是为了契约。林薇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吹灭了蜡烛。
蛋糕很好吃,是蓝莓芝士口味——她最喜欢的口味,不知是巧合还是江辰特意查过。
夏去秋来,林薇的母亲手术成功,恢复良好。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对江辰的感激与日俱增。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留意江辰的喜好：他喜欢黑咖啡不加糖,习惯在晨浴时听新闻,对芒果过敏但爱吃草莓......
同样,江辰似乎也越来越了解她。他会顺手带回家她喜欢的作家新书,会在她熬夜赶稿时默默热一杯牛奶放在门口,甚至会在商业宴请时悄悄帮她挡酒。
一次商业论坛上,江辰作为科技创新代表发言。林薇坐在台下,看着他侃侃而谈,自信从容,台下不时响起掌声。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向他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最初的疏离与客套。
论坛结束后,一位穿着干练的女士走向江辰,言语亲昵,动作暧昧。林薇认出那是江辰的大学同学,也是商业合作伙伴,媒体报道过他们的绯闻。
江辰,这位就是你突然结婚的太太女士打量着林薇,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文艺类型。
江辰自然地揽住林薇的肩,微笑却不容置疑：是啊,遇到对的人就是这样猝不及防。薇薇,这是李总,我们项目的合作伙伴。李总,这是我太太,林薇。
他的维护让林薇心中一暖,但也让她更加困惑——这究竟是演技,还是发自内心
当晚回家后,林薇终于忍不住问：那位李总,好像对你很有意思
江辰正在倒水,动作顿了一下：商业合作而已。你介意了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林薇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只是形式婚姻。
江辰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如果我说,我不希望它只是形式呢
空气突然安静。林薇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响亮得惊人。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江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抱歉,我不该说这些。晚安。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林薇几乎要脱口而出等等,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四章
危机与真心
第二天,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江辰似乎后悔昨晚的冲动,又恢复了往日的礼貌与距离。林薇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确定江辰的话是真心还是一时冲动,也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已经越过了契约的界限。
转折发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夜。江辰临时需要前往杭州出差,而林薇正好有作者活动在那边,便一同前往。回京航班因天气原因取消,他们只好改乘高铁。
车厢里暖气很足,林薇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她的头靠在了江辰肩上。江辰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她。
半梦半醒间,林薇感觉到江辰轻轻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还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那动作温柔得让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突然,列车剧烈晃动,随即紧急刹车。车厢内顿时乱作一团,行李架上的物品纷纷坠落。
小心！江辰猛地将林薇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掉落的重物。
一声闷响,林薇听到江辰吃痛的闷哼。
你没事吧混乱中,江辰第一时间检查她的情况,眼神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林薇摇摇头,看到他额角被划伤,渗出血迹。你受伤了！她惊呼道,手指颤抖地轻触他的伤口。
小伤而已。江辰不以为意,但仍紧紧护着她。
事后得知是前方线路故障导致紧急制动,有几位乘客轻伤,所幸无人重伤。但在那惊心动魄的时刻,林薇清晰地感受到江辰下意识的保护——那不是演技,而是本能。
医院里,林薇坚持陪江辰做全面检查。等待结果时,她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凉。
真的没事,江辰反过来安慰她,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你看,只是皮外伤。
你为什么......林薇声音哽咽,为什么要那样保护我
江辰沉默片刻,轻声说：因为我不能再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四目相对,无需多言。林薇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她也早已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未来。
回家的路上,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不再需要任何理由。
第五章
契约之外
日子依旧,却又完全不同。江辰会在晨起时给她一个早安吻,林薇会在加班时给他留一盏灯。他们开始一起逛超市,讨论是买草莓还是蓝莓；周末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为剧情争执又和解；甚至为谁洗碗这种小事斗嘴,然后以石头剪刀布决定。
原来,爱意就藏在这些平凡的细节里,悄然生长。
一年后的某个傍晚,林薇在整理书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份修改过的契约。好奇之下,她翻开来看,发现江辰在原有条款旁做了大量批注：
第7条：双方需保持婚姻忠诚——补充：情感上的忠诚更为重要
第13条：婚姻期限两年——批注：希望续约,期限是一辈子
附加条款：若一方产生真实情感,应如实告知对方——补充：我已深陷其中,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假戏真做
每一条批注后都标注了日期,最早的一条竟然是在他们结婚三个月后。
林薇捧着那份契约,眼眶湿润。这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江辰的下巴轻抵在她发顶。
偷看商业机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这份契约...你早就...林薇转身,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江辰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眼神温柔：从那个雨夜去接你开始,或者说更早,从看到你认真研读契约条款的样子开始,我就知道这场戏我演不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怕吓到你,怕你以为我违背契约精神。江辰微笑,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但我已经在准备正式的新合同了,期限是一辈子,条款只有一条：相爱到老。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在夕阳余晖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笼罩在温暖的暮色中。林薇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不用新合同了,她轻声说,泪水却带着笑,就在这份上修改吧。我同意续约,期限是永远。
两份心跳重合在一起,契约已成,爱情为证。
爱意从来不讲道理,它悄然生长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等待某个瞬间,绽放如星。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