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挽救家族企业,我嫁给了传闻中双腿残疾、性情暴戾的陆家大少陆承。婚后他对我冷漠至极,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反倒是他那位清冷禁欲的小叔陆衍,总在暗中不动声色地帮我。
后来,我策划了一场意外坠海身亡。葬礼上,我躲在角落,亲眼看见陆承搂着我的闺蜜笑得开怀。那个蠢货终于死了。
而一向与我疏远的陆衍,却在我的墓碑前,抚摸着我的照片,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地喃喃自语:嫂嫂,等我为你报了仇,就下去陪你。
正文:
1.
我与陆承的婚礼,是整个云城最大的笑话。
没有宾客,没有祝福,只有一份签完字的协议,和我被管家推入的、冰冷得像坟墓一样的婚房。
陆承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窗外的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
温阮,记住你的身份。他开口,声音比这房间的温度还低,你只是温家卖给我爸换钱的商品,别妄想得到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我攥紧了婚纱的裙摆,指甲掐进肉里,轻声应下:我知道了。
温家破产,父亲跪下求我,我别无选择。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深夜,我被渴醒,下楼找水喝。
经过走廊时,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手臂。
那只手带着一丝凉意,却莫名让人心安。
我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是陆衍,陆承的小叔。
他穿着一身黑色丝质睡袍,身形挺拔,神情一如传闻中那般清冷疏离。
小心。他只说了两个字,便松开手,与我擦肩而过,仿佛刚才的搀扶只是个意外。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跳却漏了一拍。
婚后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陆承将所有对命运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他会故意打翻滚烫的汤,看着我狼狈地收拾;会在深夜把我关在门外,任由我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我的闺蜜夏清,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她会带着我最爱吃的甜品来看我,抱着我,心疼地骂陆承不是东西。
阮阮,你太苦了,陆承那个残废根本配不上你。
我靠在她肩上,觉得有她这个朋友,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那天,我淋了雨,高烧不退。
陆承冷眼看着我烧得满脸通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别装死,温家的资金还没到账,你暂时死不了。
说完,他便摔门而去。
我蜷缩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
家庭医生提着医药箱匆匆赶来,身后跟着的,是面色沉静的陆衍。
他没看我,只是对医生吩咐:给她看病。
那一晚,我反复高烧,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天亮时,我烧退了,他才起身离开,从始至终,没和我说一句话。
可我却在他坐过的茶几上,看到了一份温家急需的合作案,和一支包装精美的护手霜。
我的手,因为长期做家务,已经变得粗糙不堪。
陆家的家宴,我作为陆承的妻子,必须出席。
席间,陆承的堂妹陆瑶故意刁难我,将一杯红酒尽数泼在了我白色的礼服上。
哎呀,嫂子,真对不起,我手滑了。她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我身上,带着看好戏的轻蔑。
陆承坐在主位,视若无睹,甚至还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
我窘迫地站在原地,无地自容。
夏清也在,她作为我最好的朋友被邀请。她立刻起身,拿着纸巾想帮我擦,却被陆瑶一把推开。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夏清委屈地红了眼,看向陆承,像是寻求帮助。
陆承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羞辱到无以复加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陆瑶,道歉。
是陆衍。
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目光平静地看着陆瑶,不带情绪,却压迫感十足。
陆瑶瞬间白了脸,不情不愿地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陆衍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肩上,遮住了那片刺眼的红酒渍。
他的外套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将我整个人包裹。
去换身衣服。他对我说。
我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
经过夏清身边时,我看到她低着头,藏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着她自己的裙摆。
我渐渐发现,陆承和夏清之间,似乎有些不寻常。
夏清来陆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我不在,她也会来。
她会借口给我送东西,却在陆承的书房待上很久。
而陆承,虽然对她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他从没像对我一样,对她恶言相向。
我心底生出一丝不安,却又不敢深想。
直到那天,我提前从娘家回来,撞见书房里的一幕。
门虚掩着,夏清坐在陆承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
而那个双腿残疾、连站立都困难的陆承,竟然稳稳地抱着她,手上还把玩着她的头发。
承哥,温阮那个蠢货什么时候才死啊我等不及要做陆太太了。
快了。陆承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等温家的利用价值被榨干,我就送她下去。到时候,整个陆家都是我们的。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原来,他的残疾是装的。
原来,我最好的闺蜜,和我最恨的丈夫,早已勾结在一起。
他们一个想要我的命,一个想要我家的钱。
我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花瓶。

书房的门猛地被拉开,我躲闪不及,和他们看了个对眼。
那一刻,我从陆承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跑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不顾一切地冲出陆家。
身后是陆承和夏清的惊呼和追赶声。
我知道,被他们抓住,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跑向海边,那里有一艘我早就准备好的快艇。
这是我最后的退路。
在我跳上快艇的前一秒,我回头看了一眼。
陆承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迈开双腿,朝我狂奔而来,脸上是狰狞和疯狂。
温阮,你敢跑!
我发动快艇,决绝地驶向深海。
第二天,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陆家少夫人温阮意外坠海,尸骨无存的消息。
我躲在小渔村里,看着电视上我的黑白照片,心中一片死寂。
半个月后,陆家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我戴着假发和墨镜,混在吊唁的人群中,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后事。
葬礼上,陆承坐回了轮椅,一脸悲痛。
夏清则以我生前好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宾客散尽后,我没有走。
我看见陆承挥退了所有下人,然后,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把将夏清揽入怀中,放声大笑。
那个蠢货终于死了!清清,以后你就是陆家唯一的女主人!
夏清依偎在他怀里,笑得得意又恶毒:我就知道,承哥你最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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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这对狗男女在我灵堂前拥吻,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又一个人走进了灵堂。
是陆衍。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神情肃穆,一步步走到我的遗像前。
他挥手让下人退下,空旷的灵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近乎贪婪地描摹着照片上我的眉眼。
然后,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清冷自持的男人,眼眶一点点变红。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肩膀微微颤抖。
嫂嫂……
他声音嘶哑,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和痛苦。
等我为你报了仇,就下去陪你。
我震惊地捂住了嘴。
陆衍他……都知道
那他之前一次次的帮助,究竟是出于什么
我心乱如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陆家。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天台,见一面。】
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
我按照地址,来到了一处废弃工厂的天台。
陆衍早已等在那里,夜风吹动他的衣角,让他看起来更加孤高清冷。
你没死,很好。他看着我,黑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小叔……我艰难地开口,你都知道了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从你嫁进陆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陆承在演戏。
我愣住了: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他
时机未到。他吐出四个字,言简意赅。
他告诉我,陆承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大哥,当年为了争夺家产,害死了他的父母。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隐忍蛰伏,就为了等待一个能将他们父子一网打尽的机会。
而我的出现,是个意外。
陆承想利用温家,达成他的目的。而我,需要一个能让他放松警惕的棋子。
他的话很残忍,却很诚实。
我就是那颗棋子。
所以,你帮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问,声音有些发涩。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一开始是。
一开始是,那后来呢
我没有问出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他转移了话题。
我要报仇。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让陆承和夏清,血债血偿。
他看着我眼中的恨意,眸色深了深。
我帮你。
在陆衍的安排下,我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温阮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从海外归来的投资人,名叫安宁。
我剪短了头发,改变了穿衣风格,学着化凌厉的浓妆,遮住原本温婉的眉眼。
镜子里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再次回到云城,我以雷霆之势收购了几家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在商界崭露头角,成功引起了陆氏集团的注意。
陆氏集团最近正在竞标一个城南的开发项目,而我手里的一家公司,恰好掌握着这个项目的关键技术。
陆承别无选择,只能主动约我见面。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高级会所。
我到的时候,陆承和夏清已经在了。
看到我的脸,他们同时愣住了。
夏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脱口而出:温阮
我勾起红唇,轻笑一声: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叫安宁。
陆承很快镇定下来,他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探究。
安小姐,久仰。你和我的亡妻,长得很像。
是吗那还真是不幸。我毫不客气地回敬。
夏清的脸色更难看了。
谈判桌上,我全程掌握着主动权。
我精准地指出了他们计划书里的每一个漏洞,提出的条件苛刻又刁钻。
陆承的脸色越来越沉,夏清几次想插话,都被我用更专业的数据堵了回去。
最后,陆承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安小姐,你不要太过分!
我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端起咖啡:过分陆总,商场如战场,我只是在争取我应得的利益。如果你觉得过分,大可以不谈。
说完,我起身就走。
等等!陆承叫住了我。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签下了那份近乎于不平等的条约。
离开时,我看到夏清气得浑身发抖,而陆承看着我的背影,眼神复杂。
我知道,游戏开始了。
有了第一次合作,我和陆承的接触越来越多。
他似乎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常借着工作的名义约我吃饭、喝酒。
我来者不拒,每一次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地赴约。
我在他面前,时而表现得像温阮,温柔顺从;时而又变回安宁,精明强干。
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他着迷。
夏清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和陆承见面的场合,宣示主权。
一次饭局上,她故意打翻酒杯,将红酒洒在我刚买的限量款白色套装上,用的还是和当初陆瑶一样的招数。
安小姐,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楚楚可怜地道歉。
我看着她,笑了。
我没有像当初一样狼狈不堪,而是拿起桌上醒酒器里剩下的半瓶红酒,从她头顶,缓缓地浇了下去。
夏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
全场死寂。
夏清尖叫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陆承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和温阮那么像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安宁!你疯了!他怒吼。
我将空了的醒酒器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陆总,管好你的女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陆衍坐在驾驶座上,递给我一张湿巾。
做得很好。他说。
我擦着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的恨意和快意交织在一起。
这只是个开始。
城南的项目很快出现了问题。
我提供的关键技术里,被我悄悄埋下了一个陷阱。
工地上发生了不大不小的安全事故,项目被迫停工,陆氏的股价应声下跌。
陆承焦头烂额,第一时间来找我。
我办公室的门被他粗暴地推开,他冲进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安宁,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陆总,说话要讲证据。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技术交接后,一切责任由陆氏承担。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夏清跟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来,想给我一巴掌。
我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就痛得尖叫起来。
夏小姐,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甩开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被陆承弄皱的衣领,冷声道:陆总,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送客。
我的助理立刻上前,做出请的手势。
陆承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杀意。
安宁,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他撂下狠话,带着夏清狼狈地离开。
他们走后,我才卸下所有伪装,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办公室的内门被推开,陆衍走了出来。
他给我倒了杯热水,放到我手里。
别怕,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握着温热的杯子,看着他沉静的侧脸,混乱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陆承和夏清的关系,因为这次的项目危机,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他们开始频繁地争吵。
夏清指责陆承没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陆承则厌烦了夏清的无理取闹和愚蠢,他开始怀念温阮的好。
那个永远安静、顺从,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给他添麻烦的女人。
他甚至开始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我是温阮派来报复他的。
他派人去查我的底细,但我的身份是陆衍亲手伪造的,天衣无缝,他什么也查不到。
查不到证据,却又疑心重重,这让他备受煎熬。
我和陆衍趁机抛出了第二个诱饵。
一个海外的并购案,利润丰厚,但风险极高。
急于翻身的陆承,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不顾公司董事会的反对,孤注一掷地将所有资金都投了进去。
他不知道,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我和陆衍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签约那天,我作为合作方的代表出席。
陆承看着我,眼神复杂地问:安宁,你到底是谁
我对他举起酒杯,笑得意味深长:陆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喝下了那杯酒,也喝下了我和陆衍为他准备的毒药。
并购案的失败,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更快。
陆承投入的巨额资金,一夜之间蒸发。
陆氏集团的资金链彻底断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股东们纷纷抛售股票,公司内部人心惶惶。
陆承的父亲,陆氏集团的董事长,被气得当场中风,送进了医院。
树倒猢狲散。
陆承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他把自己关在别墅里,终日酗酒。
夏清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开始偷偷转移财产,准备跑路。
这一切,都在我和陆衍的监控之中。
收网的时候到了。
陆氏集团召开紧急董事会,商讨如何应对危机。
陆承作为最大的责任人,被董事们围攻,狼狈不堪。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陆衍带着我,走了进去。
各位董事,陆衍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提议,由我来接手陆氏,进行资产重组。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承更是红着眼,像一头困兽:陆衍!你做梦!陆氏是我的!
你的陆衍冷笑一声,将一沓文件甩在他脸上,你挪用公款,做假账,这些证据,足够你把牢底坐穿。
陆承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走到他面前,摘下墨镜,缓缓开口。
陆承,好久不见。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他瞳孔骤缩,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阮……
你没死
陆承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再到疯狂。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和陆衍设计的!他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陆衍上前一步,轻易地将他制服,反手压在会议桌上。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平静地说:没错,是我。
我回来了,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也回来,向你们讨债。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那是当初在书房,他和夏清密谋如何害死我,侵吞温家财产的对话。
铁证如山。
在座的董事们,脸色都变了。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警察走了进来。
陆承先生,你涉嫌商业诈骗、挪用公款,以及蓄意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承彻底崩溃了,他像条疯狗一样挣扎着,咒骂着。
而夏清,早已在停车场被另一队警察拦下。
人赃并获。
看着他们被戴上手铐带走,我心中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片空茫。
一切都结束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陆衍。
他走到我身边,脱下外套,重新披在我肩上,就像那天在家宴上一样。
都过去了。他说。
我转头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不是为陆承和夏清,而是为那个死在深海里的,天真愚蠢的温阮。
陆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我,任由我将眼泪蹭在他的西装上。
许久,我才平复下来。
谢谢你,小叔。
他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指腹温热。
我说过,我会帮你。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里面盛着我从未读懂过的情绪。
阮阮,他忽然开口,叫的不是安宁,也不是嫂嫂,以后,别再叫我小叔了。
陆承和夏清被判了刑。
在法庭上,他们为了减刑,互相撕咬,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对方身上,丑态百出。
我没有去听审,那些肮脏的过往,我不想再回顾。
陆衍以雷霆手段接管了陆氏集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刁难过我的陆家人,如今见到我,都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温董。
我赎回了温家的公司,在陆衍的帮助下,重新走上了正轨。
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和陆衍也会回到各自的轨道上。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陆氏总裁,而我,是温氏企业的负责人。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可他却好像并不这么想。
他会以各种工作的名义约我吃饭,会记得我的喜好,会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送来温热的夜宵。
他从不越界,却又无处不在。
公司里开始有流言蜚语,说我是靠着陆衍才能东山再起。
我没去解释,清者自清。
直到那天,陆瑶又来找我麻烦。
她在公司大堂拦住我,趾高气昂地嘲讽:温阮,你别得意。你不过就是我小叔养的一条狗,没了我们陆家,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话很难听,围观的员工越来越多。
我正要开口,一道冷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陆瑶,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她说话
陆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目光冰冷地扫向陆瑶。
从今天起,陆氏将终止和你们家所有的合作。还有,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宣布,温阮,是我的未婚妻,未来的陆太太。谁敢对她不敬,就是跟我陆衍作对。
全场哗然。
我惊愕地看着他,连陆瑶什么时候灰溜溜地跑了都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生的紧张。
阮阮,嫁给我,好吗
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求婚。
我没有立刻答应陆衍。
我需要时间,想清楚一些事。
我约他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天台。
为什么是我我问他。
他看着远方的城市夜景,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或许是第一次见你,你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撞进了我怀里。
或许是看你被陆承欺负,却倔强地不肯低头。
或许是你在病中,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角,叫着妈妈。
他说了很多。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关注了我那么久。
他父母早逝,从小在陆家这个冰冷的牢笼里长大,看惯了人性的丑恶和算计。
他把自己伪装成一块冰,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直到我的出现。
像一束微弱的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
我帮你,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我的复仇计划。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不想再看到你受委屈,不想再看到你掉眼泪。
看着你『坠海』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计划里,早就不能没有你了。
他的告白,笨拙又真诚。
我看着他,这个在外人面前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却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
我笑了。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陆衍,我说,以后请多指教。
他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席卷了他。
他紧紧地抱住我,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阮阮……
他在我耳边,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和陆衍的婚礼,办得低调而温馨。
只邀请了最亲近的朋友。
没有了第一次婚礼的压抑和交易,我的心里,被幸福和安宁填满。
婚后,他把我宠成了公主。
他会亲自下厨为我做早餐,会耐心地陪我逛街,会把我所有的喜好都记在心里。
他用行动,一点点抚平了我过去的伤痕。
我也在努力地学着去爱他,回应他的深情。
温氏在我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甚至能和陆氏并驾齐驱。
我不再是谁的附属品,我就是我,是能和他并肩而立的温阮。
偶尔,我也会想起陆承和夏清。
听说他们在狱中过得很不好,互相折磨,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
但我已经不会再为他们,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
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我和陆衍在院子里喝下午茶。
他正在看财经报纸,我靠在他肩上,翻着一本闲书。
岁月静好。
陆衍,我忽然开口,如果当初,我没有撞破陆承和夏清的奸情,没有选择假死,你会怎么做
他放下报纸,认真地想了想。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但我大概会忍不住,直接把他打残,然后把你抢过来。
我被他逗笑了。
他看着我的笑脸,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俯身,吻住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知道,我所有的苦难,都已经在遇见他的那一刻,画上了句号。
而我的幸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