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老公江河在我耳边许诺,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当我拿着孕检单,告诉那个平日里对我百依百顺的婆婆这个喜讯时,她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却不是喜悦,而是贪婪的精光。
她反手就抓着我的手哭穷,说娶我掏空了家底,让我这个长嫂拿钱给小叔子交学费。
我捏着鼻子认了。
可转头,我就听见她在阳台跟人打电话,那声音得意又恶毒：
怀上了,这下跑不了了！老二的房、车、后半辈子,都得靠她这个嫂子了！她敢不给我孙子还在她肚子里呢！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笑了。他们以为捏住了我的软肋,却不知道,那也是我的底牌。
01
薇薇,妈知道你最懂事了。
婆婆攥着我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她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上,硬是挤出几分慈爱,可眼里的算计几乎要溢出来。
当初娶你进门,彩礼掏空了家底,那可都是你小叔子江涛上大学的钱。你看他这马上开学了,我们手里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就在十分钟前,我才把那张印着两条红杠的孕检单,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我以为会看到欣喜,会得到祝福。
可我只看到了一个贪婪的农妇,盯着一块即将可以收割的肥肉。
我的丈夫江河,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低头专注地削着一个苹果,仿佛这里的剑拔弩张与他毫无关系。他的沉默,像一把无形的锥子,扎在我的心上。
妈,当初的彩礼,是我们自己奋斗的积蓄。我试图讲道理,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你的我的！婆婆的嗓门瞬间拔高,那点伪装的慈爱荡然无存,嫁进我们江家,你的人、你的钱,就都是江家的！你现在怀着江家的种,就该为江家做贡献！
她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我不是个人,只是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我看着江河,他终于削好了苹果,细心地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到我面前,温柔地说：薇薇,吃苹果。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小涛上学是大事。
他永远是这样,用最温柔的姿态,说着最伤人的话。
我胸口堵得厉害,没接那个苹果。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不是为他们,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我回到房间,当着他们的面,给婆婆的账户转了两万块。
够了吗我问。
婆婆看到转账成功的提示,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还是我们薇薇明事理！
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跡地扭了扭手腕上那个成色不佳的银镯子,这是她每次心满意足时的小动作。
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晚上,我起夜喝水,路过阳台,听见婆婆压低了声音在打电话,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和炫耀。
哎哟,搞定了！两万块到手了！……什么当然是那个沈薇给的,她敢不给……我跟你说,这女人啊,只要肚子一揣上娃,就跟被拴上链子的狗没区别,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这只是个开始,我算盘打得精着呢！老二将来结婚的房子、车子、彩礼,我都指望她了！反正她能挣钱,不让她出让谁出她要是敢不乐意,我就拿我大孙子说事,看她怎么办！她还想跑门儿都没有！
冰冷的月光洒在我身上,我却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
原来,从我怀孕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妻子,不是儿媳,而是一个被精心算计的、可以无限压榨的提款机。
而我的丈夫,那个发誓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就是他们最大的帮凶。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卧室,躺在床上,感受着小腹处那微弱的生命联系。
我曾为他的到来而欣喜,而现在,他却成了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锁。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而是给我的私人律师拨通了电话。
张律师,帮我咨询一下,婚内财产转移和离婚诉讼的相关事宜,对,越快越好。
挂掉电话,我摸着小腹,轻声说：宝宝,别怪妈妈。是他们,不配。
02
薇薇啊,你这肚子都快三个月了吧得赶紧补补。
婆婆端着一碗黑乎乎的鸡汤进来,笑得一脸油腻。自从我上次识趣地转了两万块后,她对我的态度热情得有些反常。
但我知道,这热情背后,是更大的图谋。
妈,我没什么胃口。我推开了碗。
她也不恼,顺势坐在我床边,叹了口气,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薇薇,妈知道你压力大。可你想想,江涛可是江河的亲弟弟,他将来有出息了,不也是你们的靠山吗
我心里冷笑,靠山一个连学费都要嫂子出的巨婴,能当什么靠山
妈,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我不想再跟她绕弯子。
她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其实……其实当初给你的那二十万彩礼里,有十万是准备给江涛买房子的首付……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我的脸色,你看他这马上就毕业了,现在这社会,没个房子,哪个姑娘愿意嫁啊我们江家,可不能在他这儿断了香火。
又来了。
一样的说辞,一样的道德绑架。
我气得肝疼,几乎要笑出声来。二十万彩礼,是我婚前财产,他们当初为了面子,硬是东拼西凑拿了出来,婚后却想方设法地要回去。
长嫂如母嘛。婆婆拍着我的手,语重心长,你现在怀着孩子,是江家的大功臣,这件事,你可得帮衬着点。
我看向坐在不远处玩手机的江河,他感受到我的目光,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熟练地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这是他心虚或者撒谎时的小动作。我以前觉得可爱,现在只觉得恶心。
江河,你的意思呢我直接问他。
他放下手机,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薇薇,我妈说得对。我弟就是我,帮他不就是帮我吗我们是一家人,别分那么清。再说了,你那么能干,这十万块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吧
对我来说不是大事我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江河,你每个月工资五千,还完房贷车贷,还剩多少这个家是我在撑着,你心里没数吗现在你妈张口就要十万,你觉得是小事
我的声音有些失控,肚子里的委屈和怒火一起翻涌。
江河的脸色也变了,他最忌讳我提钱,提他赚得比我少。
沈薇！你怎么说话呢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我妈还在这儿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婆婆见状,立刻开始抹眼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个儿媳妇进门,倒成了仇人！我不管了,你们要是逼死我这个老婆子,你们就安心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熟悉的戏码。
我看着眼前这对母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的心,彻底死了。
好,我给。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江河和婆婆的脸上,瞬间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又转了十万块过去。
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婆婆拿到钱,拉着江河喜滋滋地走了,仿佛打赢了一场大胜仗。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我吐出的,是那碗没喝的鸡汤,更是这几年积攒的所有恶心和失望。
吐完后,我用冷水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自己。
够了,真的够了。
我回到房间,拿出抽屉最深处的那支钢笔,轻轻在指尖转动着。这是我当年拿下第一个大项目时,奖励给自己的,每次遇到棘手的难题,我都会习惯性地转动它,帮助我冷静思考。
我打开电脑,开始草拟一份详细的财产分割协议。
我的房子,我的车子,我的存款,我的基金……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和这个肮脏的家庭,彻底切割。
至于江河,他想要的面子,我会加倍地给他。
03
十万块,并没能满足婆婆的胃口,反而让她觉得,我是一个可以被无限拿捏的软柿子。
半个月后,她再次找到了我,这一次,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薇薇,你爸妈给你的那三十万陪嫁,是不是还在你手里她开门见山,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
我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项目文件,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
你小叔子那房子的事,光有首付还不行,装修、家电,哪样不要钱你那个钱,先拿出来给他用。
凭什么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她。
就凭你是我江家的儿媳妇！她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喊道,你肚子里的,是我江家的孙子！我告诉你沈薇,你别给脸不要脸！这钱你今天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我要是不给呢我慢慢地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去。
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感到了恐惧。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我就去告你！
告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啊,你去告。正好,我也想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你们江家是怎么把儿媳妇当成摇钱树,怎么算计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婆婆心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就在这时,门开了,江河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剑拔弩张的我们,立刻皱起了眉头。
又怎么了沈薇,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妈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不行吗他想也不想,就把矛头对准了我。
江河,你来得正好。婆婆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扑过去,添油加醋地哭诉,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好心好意跟她商量,想让她拿点钱出来帮你弟弟,她竟然还想动手打我！
我没有！我冷冷地看着江河,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妈让我把我的陪嫁拿出来给你弟弟买房装修,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江河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敢看我。
薇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我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给小涛用,有什么问题他还在狡辩。
我的钱,是我的钱。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婚前赚的,是我爸妈给我的。跟你,跟你们江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沈薇！江河终于被我激怒了,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非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吗你是不是觉得你赚得多,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再能干,也是我老婆！你就得听我的！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我彻底清醒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又可笑。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嫁的男人。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惯性,他踉跄了一下。
江河,我们完了。
我没有再看他们母子一眼,转身回了卧室,反锁了房门。
门外,传来婆婆的叫骂声和江河的捶门声。
沈薇,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敢跟我叫板！
我靠在门上,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心里却一片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
我拿出手机,给我最好的闺蜜,也是一名金牌律师的周晴发了条信息。
晴晴,我决定了。帮我走最快的诉讼离婚程序。
发完信息,我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这个我曾经以为是避风港的家,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不过没关系,很快,我就会亲手砸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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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
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市妇幼保健院。
冰冷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来来往往的孕妇和家属。她们的脸上,大多洋溢着幸福和期待。
而我,却要亲手终结这份期待。
您好,我想预约人流手术。我对分诊台的护士说。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平坦的小腹,公式化地问：怀孕多久了家属呢
十二周。我自己来的。
护士的眼神里闪过诧异,但还是把一张表格递给了我。去那边填一下,然后去做个B超确认。
填表,缴费,排队。
整个过程,我平静得不像话。
B超室里,冰冷的探头在我小腹上滑动。医生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小点,说：看,这是孕囊,已经有胎心搏动了。
我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像,那个正在努力跳动的小生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宝宝,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妈妈给不了你一个充满爱的家,所以,只能选择不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拿着B超单,我回到了医生的诊室。
确定要做了吗不再考虑一下医生最后问了一遍。
确定。我把签好字的同意书递给她。
手术时间,定在三天后。
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我抬手挡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挣脱出来,浑身都是冷汗。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我和周晴常去的一家咖啡馆。
周晴已经在了,她面前放着一沓文件。
薇薇,你真的想好了她看着我苍白的脸,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点了点头,接过她递来的文件。
是离婚协议书和财产保全申请。
江河名下没有房产,车子是你婚前买的,登记在你名下。你们唯一的共同财产,就是婚后存款。但是根据你提供的转账记录,你婚后收入大部分都用于家庭开销和偿还房贷,而他,不仅没有为家庭存下一分钱,反而纵容他母亲向你索取了十二万。这十二万,我们可以主张是借款,要求他们返还。
周晴一条条地为我分析着,专业又冷静。
另外,关于你陪嫁的那三十万,因为有明确的银行记录,是你父母在你婚前转给你的,属于你的个人财产,他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还有这个。周晴又递给我一份文件,我查了一下,江河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虽然房贷是你一直在还,但房产证上写的是他和婆婆两个人的名字,而且是在你们婚前买的。也就是说,这房子跟你没关系。离婚后,你可能需要搬出来。
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
没关系。我说,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牵扯。我只想尽快离开那个地方。
好。周晴握住我的手,薇薇,你放心,我会帮你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至于孩子……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孩子,我会处理好。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下午,我回了一趟我爸妈家。
我没有说我要离婚,更没有说我要打掉孩子。我只是说,公司有个外派项目,要去邻市半年,让他们不用担心。
我妈一边给我收拾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我：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老是熬夜。跟江河也好好过日子,别总是我行我素的。
我爸则塞给我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女孩子在外面,手里有点钱,有底气。
我看着他们鬓角的白发,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我强忍着,挤出一个笑容：爸,妈,你们放心吧,我长大了。
从爸妈家出来,我直接去了我名下的一套单身公寓。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买的,不大,但足够我一个人生活。
我把重要的证件、贵重的物品,都悄悄地转移到了这里。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手机上,有十几个江河的未接来电和几十条微信。
老婆,你去哪了我错了,你快回来吧。
薇薇,别生我气了,妈已经被我骂了一顿。
你再不回来,我就报警了！
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回复,直接将他拉黑。
然后,我给江河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江河,我们谈谈吧。明天上午十点,在楼下的咖啡馆,带上你妈一起。有些事,我们一次性说清楚。
发完短信,我关掉了手机。
我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
但我不怕。
因为从我决定放弃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05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出现在咖啡馆。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
很快,江河和他妈就来了。
婆婆的脸色很难看,像是谁欠了她几百万。江河则是一脸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青。
他们在我对面坐下,婆婆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
沈薇,你什么意思一夜不回家,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把不把江河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理她。
我看向江河：我让你带她来,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江-河-被我平静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推了推他妈：妈,你少说两句。
然后,他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对我-说：薇薇,我知道错了。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动手。你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回家我笑了,回哪个家那个连喘气都觉得压抑的家吗
薇薇……
江河,我们别兜圈子了。我打断他,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江河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婆婆也愣住了,随即尖叫起来：离婚沈薇你疯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们江家的种,你敢提离婚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从包里拿出那张预约手术的单子,轻轻放在桌上,推到他们面前。
孩子,我今天下午就会去打掉。所以,你们江家,很快就要断子绝孙了。
江河的目光落在人工流产手术预约单那几个字上,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抓起单子,手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敢！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看我敢不敢。我端起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下午茶。
沈薇！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要杀了我的孙子！婆婆疯了一样扑过来,想打我。
我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妈！江河赶紧扶住她。
咖啡馆里的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为了离婚,竟然要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啊！婆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哭嚎。
结婚前装得人模人样,一怀孕就原形毕露,逼着我们给她弟弟买房,不给就闹离婚,现在还要杀了我的大孙子啊！天理何在啊！
她的话,半真半假,极具煽动性。周围的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狠心了。
为了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看她穿得光鲜亮丽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江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最爱面子,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拉他妈起来,却被一把推开。
我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婆婆,您是不是记错了从我怀孕开始,是您先以小叔子上学为由,问我要了两万。后来又以给他买房为由,要了十万。昨天,您又让我把三十万的陪嫁拿出来给他装修。我不同意,您就对我破口大骂,江河还对我动了手。我说的这些,对吗
我的话,让婆婆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我又看向江河：江河,我每个月工资三万,你五千。家里的房贷、车贷、日常开销,哪一样不是我在承担你和你妈,把我当成提款机,予取予求。现在,我不想当了,你们就说我蛇蝎心肠。到底是谁在逼谁
周围的风向,瞬间变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家婆婆和老公也太不是东西了。
一个月赚五千,还好意思打老婆凤凰男吧
这不就是扶弟魔加妈宝男吗这姑娘离得对！
江河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冲我低吼：沈薇！家丑不可外扬！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难看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你们把我当成生育工具和提款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很难看了。江河,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个婚,我离定了。这个孩子,我不要了。你们江家,也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说完,我拿起包,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转身就走。
身后,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江河无能狂怒的咆哮。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迎来新生。
06
我以为,咖啡馆那场闹剧之后,江河和婆婆会消停一段时间。
但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当天下午,我就接到了我公司前台的电话,语气焦急。
沈总,您快来公司一趟吧！您婆婆和小叔子在公司大厅闹呢,拉着横幅,说您不孝,还要打掉孩子,影响太不好了！
我捏着电话,眼神一冷。
他们竟然找到了公司。
很好,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我没有慌,而是先给周晴打了个电话,让她带着两名助手,立刻赶到我公司楼下。
然后,我给我的直属上司,也是公司的副总王总发了条信息,简单说明了情况。
王总很快回复：需要我出面吗
暂时不用,王总,我自己能处理。但可能需要您稍后帮我做个见证。
没问题,等你消息。
安排好一切,我才不紧不慢地打车去了公司。
公司楼下,果然围了一群人。
婆婆坐在地上,还是那套哭天抢地的戏码。旁边站着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的年轻男人,想必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叔子江涛。
他们面前,拉着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无良儿媳沈薇,为逼丈夫养弟,不惜残害腹中胎儿！
字字诛心。
江涛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正在声嘶力竭地向围观群众控诉我的罪行。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大家来评评理！我嫂子,就是这家公司的领导,她嫌贫爱富,逼我哥给她买奢侈品,现在又嫌弃我们家穷,不愿意赡养我妈,还想打掉我哥唯一的孩子！这种女人,配当领导吗配做人吗
他的话,引得不少不明真相的人义愤填膺。
我穿过人群,走到了他们面前。
江涛我看着他,语气平静。
江涛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更加嚣张起来：你还有脸出现你这个毒妇！
婆婆也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扫把星！我们江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进门！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骂,而是环视了一圈围观的群众,朗声说道：各位,我是沈薇。对于他们说的这些事,我不想做过多解释,因为清者自清。我只想问我婆婆和小叔子几个问题。
我转向江涛：你说我嫌贫爱富,逼你哥给我买奢侈品。请问,我身上这件衣服,这个包,哪一样是你哥买的他一个月五千的工资,买得起吗
江涛被我问得一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又看向婆婆：您说我不赡养您。请问,您现在住的房子,每个月的水电煤气,哪一样不是我在交您手里的那十二万,是不是我给您的您摸着良心说,我有没有亏待过您
婆婆的脸色涨红,眼神躲闪。
至于孩子……我的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江河和他妈身上,我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你们心里最清楚。一个不被期待,只被当成筹码和工具的孩子,生下来,对他公平吗
我的话,掷地有声。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
就在这时,周晴带着两名穿着西装的律师,分开了人群,走到了我身边。
沈女士。她朝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婆婆和江涛,语气严肃,两位好,我是沈薇女士的代理律师。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沈薇女士的名誉权,并涉嫌寻衅滋事。我们已经报警,并且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婆婆和江涛一听要报警,顿时慌了神。
律师婆婆有些结巴,我们……我们是家事,关你什么事
家事,也受法律约束。周晴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书,沈薇女士已经签字了。江河先生如果同意,现在就可以签。如果不同意,我们会立刻提起诉讼。
她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另外,这是关于那十二万借款的催款函。限你们一周之内归还,否则,我们同样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婆婆和江涛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文件,彻底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我竟然来真的,而且准备得如此充分。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江河终于赶到了。
他看到眼前这副景象,脸都绿了,冲过来就想抢周晴手里的文件。
沈薇！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冲我咆哮。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波澜。
江河,这是你逼我的。我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签字吧。签了字,我们两不相欠。
我不签！江河把协议撕得粉碎,我告诉你沈薇,只要我不同意,这个婚你就别想离！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我会向法官申请,调查我们婚后的所有流水,看看你和你妈,到底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钱。我还会把你们是如何逼迫我、辱骂我、甚至对我动手的证据,全都提交上去。江河,你猜,到时候,丢脸的会是谁
我的话,像一把利剑,精准地刺中了他的要害。
江河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
他知道,我说到做到。
07
公司楼下的闹剧,最终以警察的到来而收场。
婆婆和江涛因为寻衅滋事,被带回派出所进行批评教育。
江河则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失魂落魄地跟着走了。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回了公司。
王总在办公室等我,他给我倒了杯热水,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薇薇,需要放几天假处理一下吗
谢谢王总,不用了。我摇了摇头,工作能让我保持清醒。
王总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因为王总的刻意压制,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同情和佩服。
接下来的几天,江河没有再来找我。
我乐得清静,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同时,我也在周晴的帮助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财产清算和转移。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我爸妈打来的。
薇薇,你和江河到底怎么了他妈今天找到家里来了,哭着说你要跟他离婚,还要打掉孩子,是不是真的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又急又气。
我心里一沉。
他们还是找到了我爸妈那里。
妈,您别急,也别信她的话。这件事很复杂,我回去跟您和爸说。
挂了电话,我立刻开车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我爸妈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
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从我怀孕后婆婆的第一次索取,到江河的妈宝男行径,再到他们如何逼我,如何去公司闹事。
我没有哭,也没有抱怨,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但我的平静,却比任何哭诉都更让我爸妈心疼。
这个混蛋！我爸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嫁给他！你看你看,这就是你选的好男人！
我妈则抱着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的傻女儿啊,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跟家里说啊！你要打掉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做主啊！
妈,对不起。我靠在妈妈的怀里,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松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要我的孩子,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
离！必须离！我爸的态度异常坚决,这种人家,我们高攀不起！孩子……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爸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得到父母的理解和支持,我心里最后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当天晚上,我爸就亲自给江河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他妈,第二天来家里谈。
第二天,江河和他妈果然来了。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婆婆的眼睛红肿,江河也憔悴得不成样子。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一进门就想给我爸妈道歉。
但我爸连门都没让他们进,直接在门口,把离婚协议甩在了江河脸上。
我女儿,我们自己接回来了。从此以后,跟你们江家,再无任何瓜葛。这份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我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婆婆还想撒泼,却被我爸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别在我家门口耍你那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骚扰我女儿,或者去她公司闹事,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我爸当了一辈子兵,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婆婆和江河,被震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江河捡起地上的协议,灰溜溜地走了。
我知道,这场仗,我快要赢了。
08
江河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或许是忌惮我爸的威严,又或许是害怕我真的把事情闹上法庭,让他彻底身败名裂。
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办手续。
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颓废,胡子拉碴,眼神空洞。
整个过程,我们没有一句交流。
拿到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时,我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枷锁,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沈薇。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真的打掉孩子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当然。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猛地一震。
我没有再停留,径直离开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离婚后,我搬回了我的单身公寓,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凭借出色的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公司的重用,升任了部门总监。
而江河和他家人的生活,却在我离开后,一落千丈。
首先是那十二万的借款。
周晴的律师函发过去后,他们一开始还想赖账。但在周晴准备提起诉讼,并申请冻结他们银行账户后,婆婆终于怕了,东拼西凑,把钱还了回来。
据说,为了凑这笔钱,她把老家的房子都给卖了。
而失去了我这个提款机,江河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那点工资,要还房贷,要应付日常开销,还要供养他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很快就捉襟见肘。
更致命的打击,来自他的工作。
我们公司和他们公司,有一些业务往来。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江河提交的一个设计方案,竟然是盗用了我以前的一个废稿。
我没有声张,只是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云淡风轻地展示了我的原始设计稿,并阐述了我的设计理念。
在场的,都是行家。
谁是原创,谁是抄袭,一目了然。
江河的公司,为了撇清关系,立刻将他开除,并发布了行业通告。
他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了。
而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小叔子江涛,大学毕业后,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找不到像样的工作,整天在家里打游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
没有了我的经济支持,这个家,就像一个被抽掉地基的房子,迅速地垮塌了。
我从共同的朋友圈里,偶尔能看到他们的消息。
江河在送外卖。
婆婆在超市做保洁。
江涛因为在网吧跟人打架,被拘留了。
每一次看到这些消息,我的心里都没有任何波澜,更谈不上快意。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是他们的贪婪和自私,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人生。
09
那天,我刚从健身房出来,一身运动装,额头上还带着薄汗。
在公寓楼下,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江河。
他靠在墙角,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发油腻,满脸胡茬,手里还提着一个外卖箱子。
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我几乎认不出他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
他看到我,眼神里闪过慌乱和难堪,下意识地想躲。
但我叫住了他。
江河。
他停下脚步,低着头,不敢看我。
有事吗我问。
他沉默了很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我。
这是……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他的声音很小,带着羞愧,她说……她说她对不起你。
我没有接那个信封。
她是对不起我,但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你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对吗我一针见血。
江河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妈……她病了,很严重,需要钱做手术。他终于说出了目的,我知道我没脸来求你,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小涛不争气,我……我也找不到工作……
所以,又想到了我这个‘提款机’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江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的家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他语无伦次,薇薇,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帮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一个男人,为了钱,抛弃了所有的尊严。
我看着他,心里只觉得悲哀。
江河,你起来。我的声音很冷,我不会给你钱的,一分都不会。
为什么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见死不救
恨我摇了摇头,我不恨你。因为你,不配。
我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当初,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今天,我就会怎么对待你们。你们是怎么算计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把他当成控制我的筹码的,现在,报应就怎么回到你们自己身上。
我告诉你,你妈的病,我不会管。你弟弟的未来,我更不会管。你们江家是飞黄腾达,还是家破人亡,都和我沈薇,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那个被你们逼着流掉的孩子,我会永远记住,是你们,亲手杀了他。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脸上,血色尽失,一片死灰。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公寓大楼。
身后,传来他压抑的、绝望的哭声。
我知道,这个男人,这辈子,都完了。
而我,终于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讨回了公道。
10
生活,在彻底摆脱江河一家后,变得平静而美好。
我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了事业中。我的团队,在我的带领下,接连拿下了几个大项目,我也因此获得了丰厚的奖金和公司的期权奖励。
我用奖金,在市中心给自己买了一套更大的房子,带一个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露台。
我爸妈偶尔会过来小住,我妈总是在我耳边念叨,让我别总是一个人,该找个伴了。
我总是笑着答应,却从不行动。
经历过那段失败的婚姻,我对感情,变得格外谨慎。
我不再相信甜言蜜语,只相信势均力敌的尊重和实实在在的付出。
周晴也劝我：薇薇,不能因为一棵歪脖子树,就放弃整片森林啊。
我笑着说：我不是放弃森林,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就是一片森林。
是的,我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自己,就能活得精彩,活得热烈。
我开始健身,练瑜伽,学插花,学烘焙。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我去了很多以前想去但没时间去的地方。我在巴黎的塞纳河畔看过日落,在东京的樱花树下喝过清酒,在冰岛的夜空下追逐过极光。
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精彩。
有一天,我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张B超单。
就是那张,我曾经拿去预约手术的B超单。
上面那个小小的孕囊,已经模糊不清。
我看着它,心里很平静。
其实,那天从医院出来后,我就把手术取消了。
我只是想用这个方式,来试探江河的底线,也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
我骗了所有人,包括江河,包括我的父母。
孩子,在我发现怀孕的第四个月,因为一次意外,自然流产了。
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我那段时间情绪波动太大,压力太大。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所有。
我把他,安葬在了一个很安静的公墓里,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一句话：
来生,找个好人家。
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但我知道,对于那个孩子,对于我,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我合上相册,走到露台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手机响了,是周晴发来的信息。
姐妹,新开了一家超赞的酒吧,出来嗨皮啊！我给你介绍帅哥！
我笑了笑,回复她：马上到。
人生还很长,我不能总活在过去。
放下过去,才能拥抱未来。
至于江河和他的一家,我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他们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的人生中,激起过一阵涟漪,然后,就永远地沉了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