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修让人将苏稚宁带到了他的房间。
苏稚宁看着半身缠着绷带、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温度的周砚修,以及旁边床上江雾那具依旧存在的遗体,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她试图拿出以往的武器,眼泪瞬间涌出,声音带着哭腔:“砚修……你听我解释,火灾是意外……我怎么可能会放火呢?”
“是你放的。”周砚修打断她,声音平静无波,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带着千斤重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我!是意外!”苏稚宁尖叫起来,试图用眼泪和过往的柔弱蒙混过关。
周砚修没有再说话,只是对旁边的心腹微微点头。
心腹立刻将一叠厚厚的调查证据,清晰的现场照片、证人签字画押的详细证词、清晰的银行流水记录截图——直接扔到了苏稚宁面前的桌子上。
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苏稚宁看着那些白纸黑字,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她抬起头,对上周砚修那双毫无感情、仿佛能看透她所有肮脏心思的眼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疯狂,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嚎啕大哭,她指着江雾的遗体,眼神充满了怨毒和嫉妒:“是!是我放的!就是我放的!我受不了了!周砚修!你看看我!我才是活生生的人!你看看我啊!”
她冲到他面前,泪流满面地疯狂质问,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
“你明明说过不爱她了!可每次她出点什么事,你都会失控!她被关进看守所,你派人去保释她;她生病,你让医生偷偷去看她;她被倒吊在树上,你半夜偷偷去放她下来!你口口声声说恨她,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护着她!”
“你说你爱我宠我,可每次她一出事,你就方寸大乱!你根本从来就没忘记过她!你告诉我!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她?!你说啊!”
周砚修看着她扭曲狰狞、涕泪交加的脸,平静地、一字一句地、极其残忍地回答:“我爱的一直是江雾。从始至终,只有她。”
“找你来,不过是因为你某些地方可笑地像她。但我错了,赝品永远是赝品,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宠你纵容你,只是在透过你,弥补那个我不能再爱的她。现在,你连这点可悲的价值,也没有了。”
这番话,像最终判决,彻底将苏稚宁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瘫软在地,又哭又笑,状若疯癫,嘴里喃喃着“不可能”、“怎么会”。
她猛地扑上来,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哭喊:“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明明对我那么好!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周砚修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他眼神冰冷,声音低沉而危险:“苏稚宁,看在你身体里那颗心脏是雾雾的份上,之前的事,我不追究。现在,滚出去,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不走!”她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走!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周砚修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转身对门口的保镖冷声道:“把她丢出去。”
保镖立刻上前,架起苏稚宁往外拖。她拼命挣扎,哭喊着:“周砚修!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你啊!我爱你啊!”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别墅外。
从那以后,南城的人都说周砚修疯了。
他不再去公司,不再见任何人,甚至连最基本的社交都断绝了。
他整日待在别墅里,抱着江雾的遗体,对着她说话。
“雾雾,今天下雨了,你以前最喜欢这样的天气。”
“雾雾,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尝尝?”
“雾雾,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你穿了一条白裙子……”
佣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敢靠近。
他们私下议论,说周总疯了,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