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序死得突然,萧青野这两日未归,她很难猜不到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急得面容微微发白。
来到含光殿时,唯有萧青野和乔明站在殿门前,四周空无一人。
盛西棠一路小跑过去。
萧青野沉沉的目光望着她,里头带着很多情绪。
来的路上盛西棠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和他有关,现下看到这个神情,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特别了解这个人,一个目光一个动作,都太了解了。
萧青野演都不演,如果想瞒她,一定会装得天衣无缝,而不是用这样等待她发火的平静神情。
待人走近,他屈膝,和乔明一起以迎接君主礼仪庄重地三叩拜。
做着这事,却一言不发。
磕完三个头,刚仰起头看向盛西棠,一个巴掌已经落到脸上。
比曾经讨厌他时打得更不留情。
他却垂眼似笑非笑。
女子嗓音带着怒意和不甘:“答应过我什么?!”
萧青野嗓音低缓:“陛下驾崩于床笫,与咱家无关。”
“啪——”
盛西棠在另一边也打了一巴掌,气得眼泪滑落。
萧青野抬眼看到,跪着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仰着头疼惜道:“打疼没?咱家可以自己来。”
盛西棠气得直哭,不停推他,他不管不顾非要靠近。
“为什么要沾这个血?”压着音量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道,语气恨恼,“再怎么样,那是我亲生父亲!”
“没沾。”萧青野有些后悔了,于是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咱家一滴他的血都没沾。”
盛西棠气得发抖,甩开他朝殿里走。
皇后等人来到殿前,看到萧青野跪在原地。
她和程晚相视一眼,走上前:“央央在里面?”
萧青野跪得脊背挺直,冷白的脸上还有两个被打红的掌印,垂眼盯着某处,没抬头,应了一声。
二人绕过他走进殿中,看到盛西棠跪在君主榻前,神色已经冷静下来,只余眼尾一点红。
床榻上,盛序的遗体被盖得严实,连脖子都看不到,只露个头在外面,面容白的淡淡发青。
盛西棠没去掀开看,大概也没人敢这样做。
看到阮仪和程晚来了,带着哭腔开口:“他真不争气,这个死法说出去真是难听。”
程晚连忙去捂她的嘴:“口无遮拦什么呢。”
盛西棠顺势抱着程晚哭了一场。
她真坏,父皇死了,她还想配合萧青野掩盖,心里除了生气和对盛序一点点愧疚,竟然没有再多情绪。
果真是近墨者黑,她变得和萧青野一丘之貉,一样坏!
阮仪盯着盛序的面容良久,忽然开口:“央央,登基大典在半个月后。”
程晚看了眼阮仪,低头轻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盛西棠擦了把眼泪,调整好情绪,说:“母后,我明白,人有多大能耐做多大的事,待淮川能做好一个君主那日,我便退位。”
“此事只你二人知晓,我不会告诉萧青野,朝堂需要他,我只能做些力所能及。”
阮仪看了眼殿外的方向,神色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