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一张折起来的纸。
打开它之后,萧青野第一时间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上面三个大字赫然刺痛了他的双眼。
——休夫书。
逐字扫过,捏着纸边的骨节泛白,神色却是没有涟漪的湖面,唯有垂下的眸中翻滚惊涛骇浪。
萧青野蹲下,面无表情地将休夫书放回盒中,置于原位。
何时写的?打算何时拿出来,这都不要紧。
盛西棠说过,只要还在他身边,便是喜爱他。
只要她心不变,留封休夫书又有何关系。
起身之际,再次抚摸玉雕的花瓣,转身走到床边半蹲下。
她正睡得熟,依旧是侧身被他抱在怀中的姿势。
萧青野指尖抚弄女子额前的碎发,不轻不重的痒意令她抬手扒拉了一下,嘟嘟囔囔地翻身:“萧青野,打虫”
收回手,静静凝视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蕴。
唇角却有几分苦涩泄出。
心碎成八瓣又如何,生她的气又如何。
哪次真拿她怎么样了。
直到乔明试探的敲门声传来,他才俯身在盛西棠唇角落下一吻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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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棠这觉睡到日上三竿,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今日没让萧青野等她一起进宫,是想去找阮向竹玩一日。
梳妆时,瞥见玉雕,问桑落:“他瞧过了?”
“掌印今早看的。”
“可喜欢?”
“看不出来,但肯定是喜欢的,殿下送什么掌印都会爱不释手才是。”
“这样我反倒为难,都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喜好。”
带上给阮家带的礼,坐上马车来到阮府。
见到阮向竹的瞬间,对方抱着她嚎啕大哭:“你终于回来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的好妹妹,你姐姐要步入囚笼不见天日了呜呜呜”
盛西棠眼睛一亮:“你定亲了?”
“你怎的这样高兴?”
“只是意外,是哪家公子让你妥协收心?”
“是我爹的门生,柳常易,我爹说他才高八斗,日后定大有作为,家境嘛家中父亲只是个芝麻官,不过我见过他几次,虽仪表堂堂,私下却是个随性之人,会骑马会打架,人也风趣,算合我意。”
盛西棠笑容消失:“下嫁啊?绾绾,你可想好,话本子下嫁的姑娘没几个过得如意。”
阮向竹失笑:“知你担心我,但生活可不是话本子,我也赌他日后大有作为,这不也是个盼头么?”
盛西棠还是觉得忧心,神色变得一言难尽:“他到底是生得多俊俏,才让你这只鸟儿停留枝头。”
“我又不是非要嫁给多绝色的人,再说,他家有个好处——没有妯娌担忧,他是独子,父亲丧妻后没有续弦,他也答应我,我可以自由自在地活。”
盛西棠脸色略有缓和:“这倒是可取之处,你考量好便好,婚期可定了?”
“定在九月,已经着手准备操办,我要亲力亲为,你也替我把把关?”
“好,哪日让我见见未来姐夫?”
“改日打马球让他也来,今夜我们溜出去酒楼听曲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