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今日灭门大案,我好像听门口太监聊天时听过一嘴,凶手叫林安,他的娘曾被莫家老爷带人侮辱后当外室养莫家是扬州排不上号的小门户,可林安和娘孤儿寡母,无法伸冤,外加后来莫家夫人时常上门找茬,虐待年幼的林安,这样的日子持续十年之久,林安的娘被莫家人折磨得消瘦寡欢,日日以泪洗面。”
“半年前,林安混进莫家后厨,往水中下药,毒死了十几口人。”
“几个月前林安被捉拿归案,他娘哭得眼睛都盲了”
“莫家这么欺负人不就是该死吗?”盛西棠有些气愤:“回去叫人查官府是否徇私枉法,包庇纵容欺压老百姓。”
“好,殿下。”
盛西棠点了个锦衣卫,本想让他传话给萧青野,又想到他忙着盐帮的事,而且自己对她依赖似乎过重,不曾独当一面过,便心中寻思着,自己来做一回这种事。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布庄,被里面的苏绣吸引了视线,一对鸳鸯在圆扇上栩栩如生。
她走进去询问,是双面绣,很想买下,可掌柜的说这独一份做招牌的,不售卖,邀请她去看别的苏绣。
一圈看下来,她还是最喜欢那对鸳鸯,便问:“为何成孤品?是绣娘不做了吗?”
“绣娘眼睛看不见了,日后也不会再有若姑娘实在喜欢,我这边有同位绣娘绣的衣裳,一共五件,五个月前才送过来,店内还没进行售卖。”
掌柜拿出两件浅色苏绣的衣裳,花纹比较常见,但苏绣精致,她两眼放光,当即决定试一下:“落落,你喜欢哪件?”
桑落习惯盛西棠经常念着自己,毫不扭捏从中挑了件盛西棠较为不喜欢的款,以免抢了她爱的。
掌柜的说:“二位姑娘先试一试看合不合适,这几套改起来比较麻烦,量身看看尺寸一次改到位是最好的。”
桑落说:“我先给您穿上再试吧。”
盛西棠惦记官府的事:“不用,这个衣服又不麻烦,我们搞快点回去了。”
桑落:“好。”
一左一右进了隔出来的两间试衣房。
掌柜和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哎?方才那位姑娘呢?不是在挑衣裳吗?人呢”
试衣房封闭,不算很小,里面有布帘可以拉过来遮挡,她正要脱衣,从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将她往里一拽。
口鼻被捂住,盛西棠震惊地瞪大眼,看到一黑衣女子——兰瑛。
她自身后将人钳制住,笑得意味不明:“殿下,我想买身衣裳的功夫,您竟自己落到我跟前来。”
盛西棠眨眨眼,胸口砰砰跳,面上还算镇定,眼神示意她先松开自己。
兰瑛笑:“不行,殿下,您可知我现下穷途末路了。”
细腻的声线加上温柔的语调,却无端透着一丝寒意,像蛇类动物自带的阴冷,和初次见面全然不同。
盛西棠使劲掰开她的手,却换成了一把匕首抵上自己的脖颈。
她垂眼扫过冰冷的刀刃,屏气凝神,不想激怒兰瑛,压低声量:“可你们盐帮垄断私盐,就是错呀你别生气,我们好好聊聊嘛,你知道我个半吊子公主,什么都不懂,但我可以给你做人质。”
兰瑛听完重点却在前一句,尾音轻扬:“盐帮何错之有?盐吏克扣官盐,暗中倒卖,造成官盐高价却掺沙,私盐也高价,没有盐帮接手,百姓连盐都吃不起。”
她的热气呼在盛西棠耳畔,带有蛊惑意味:“殿下,盐帮是为了百姓着想,罪不当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