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萧青野又靠回盛西棠身上。
她近来愈发觉得这位冷面掌印可能是只粘人的猫,一有空就无骨地往她身上粘,许是把她当成了猫窝,需要休息就懒懒地贴住她。
不由回想成亲第一日,二人不欢而散的画面。
谁都不曾想过会有今日吧。
不过夜里萧青野常和她讲过去的事,盛西棠还算能理解他为何会是今日这般模样。
其实能得他信赖,滋味很是不错,倒也乐在其中。
马车行驶出没多远,被人拦下,外面传来君砚的声音:“殿下,掌印,可是要回府了?”
萧青野没说话,盛西棠便微微起身掀起车帘,从窗外看人:“君公子有何事?”
君砚笑:“方才在街上吃圆子时听人说,扬州夜游有曲儿听,正准备过去瞧瞧,碰巧见殿下的马车,前来相邀,可要一同去凑个乐子?”
“游湖听曲吗?又要坐船呀?”
他低笑,嗓音温吞:“是的,不过湖面有花灯,定是比来时的河上有意思些。”
盛西棠犹豫回头问萧青野:“你想不想去?”
萧青野本是靠着她,她一起身就被扒拉至一旁,有些哀怨,面无表情望着人,语气听不出情绪:“依你。”
她想了想:“算了吧,这些日子坐船坐得疲惫,一时半会儿不想上船。”
回头朝君砚笑:“你先去探探,若实在有趣,明儿给我讲讲,改日去也不迟。”
君砚作揖应下:“那殿下与掌印早些歇息。”
放下帘子,盛西棠就近靠窗坐下,懒懒撑着窗口打了个哈欠:“君公子整日精气神十足,看他好像没有疲惫过,总是利索又得体。”
萧青野的目光凝在她分神的脸上,像是一条盘在阴影里悄悄苏醒的蛇。
右手轻轻摩挲着左手食指,声音里有淡淡情绪,似在压抑着什么:“央央对他的评价不错。”
盛西棠没发觉,转着眼睛思索道:“此人确实不错,脾性温和,又不失自我,偶尔还幽默风趣,难怪你会与他交好。”
他沉默下来。
船上这些日子已是忍了数次,深知嫉妒会让自己丑态毕露,可一藏再藏,还是如藤蔓般缠上血管,令他难以忽视其带来的不痛快。
几次告诉自己,盛西棠就是这样的性子,脾性相投,便愿意与人交好,无关是男是女。
可他每次看到盛西棠对着旁人笑,包括却不限于君砚,哪怕是一同来的几个年长者,乃至乔明,萧青野心头都会不自觉地漾开一丝不快。
将那些难以启齿的情绪尽可能地忽视掉,才能保持在她面前安然无恙的状态。
当下听着她口中的君砚,很难不将自己与其对比。
认识多年,君砚有目标,肯上进,温润如玉,确实称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盛西棠会更喜欢那样的男子么?
那么他呢?愈发熟悉后,总是在她面前卸下一切伪装和防备,时常泄露出半死不活没什么精力的死样子,她会不会心生厌烦?
萧青野调整状态,端直身子,深深吸了口气,嗓音听上去无恙:“时辰尚早,央央可还想去转转?”
盛西棠奇怪地瞥他一眼:“你不是乏了么?”
“不乏。”
“我乏了。”
萧青野便轻轻点头,朝她伸手。
这是他一贯的邀请动作,很喜欢盛西棠靠过来顺势坐到自己怀中。
但盛西棠不知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地把手搭上去就没了动作。
萧青野握住她手的力道紧上两分:“央央在想君砚?”
盛西棠蹙眉,觉得奇怪:“我想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