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盛西棠和萧青野一同入宫,他去处理事务,盛西棠便到长安殿与母亲辞别。
从程晚口中得知,昨夜皇后险些被君主掐死,午膳过后,她又到皇后寝宫看望阮仪。
一入殿,七皇子盛淮川就从书房一路小跑出来,得体见礼唤她:“央央皇姐,你来啦。”
盛淮川生着一张和阮仪六分像的脸,今年八岁,身高已经到了盛西棠的腰间。
宽额头,鹅蛋脸,肤白,举动略显沉稳得体,教养极好。
清澈的眼此刻洋溢着欢喜,笑盈盈地望着她。
盛西棠蹲下:“又在看书呀?小八妹呢?”
“嗯!安安跑出去放纸鸢了。”盛淮川主动走近她,亲昵地张开手抱住人,闷声说,“姐,你好些日子没来凤鸾殿,我与安安都很想你。”
他自小就被严格规训,平日几乎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每次唯有盛西棠到殿中来时,阮仪不会反对她带着自己出去玩。
盛西棠很疼他,有空就往凤鸾殿跑,天就能等来一片刻松快日子。
可成亲后,一个多月只来过一次,他真的想极了这个皇姐。
面上却习惯性地不做过多表现。
盛西棠摸摸他的头:“我也想你们,今日便是来带你出宫玩,先不看书了,好不好?”
盛淮川眼睛晶亮,弯唇笑得干净,嗓音都好似甜了几分:“好。”
盛西棠心软软。
这小子被阮家寄予厚望,过得并不轻松。
哪怕现在知道他可能不是父皇亲生的孩子,奈何盛淮川本人真的很讨喜,不胡闹、脾性好、聪慧稳重,还有盛序所言,他良善。
好歹给人做了几年姐姐,不忍心收回昔日对他的喜爱。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牵着盛淮川进殿,阮仪的贴身宫婢说:“不巧,娘娘刚喝完药歇下,殿下稍等,奴婢去瞧瞧可睡沉了。”
“不必,让母后好生歇着吧,我带小川出宫玩半日,晚膳后送回来。”
婢女略一犹豫,看着盛淮川隐隐期盼的目光,点头应下。
“叫人去找小安,我们在院中等等她一起。”
盛淮川点头,唤婢女去寻人。
婢女却说盛淮安半个时辰前被阮家人接出宫了。
盛淮川脸色微微一变,垂眼掩去失落,重新牵起盛西棠的手:“那央央姐,我们走吧。”
盛西棠站直身,随口般问那婢女:“阮家人接她回去做什么?”
“小公主前几日闯了祸,娘娘这几日没有精力规训,在她又想跑出去玩时喊了阮家人来将公主带回去严加管束。”
了然,离开凤鸾殿。
坐上马车后,盛西棠斜睨着盛淮川:“你方才是不是以为阮家更疼妹妹,有点伤心了?”
盛淮川微微低着头,被戳到心事有些羞愧:“是我小人之心。”
“人之常情,但你可以问一问,而不是憋在心中,猜错了只会徒生嫌隙。”
“我知道了,姐。”他调整好情绪,关切地问,“掌印待你可好?”
“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好?”
小孩表示不懂:“还能有哪方面?你们不是夫妻么?自然相敬如宾才好。”
“那倒是没有很相敬如宾。”
“他待你不好?”
盛西棠逗他:“要是不好,你能替我讨回来吗?”
盛淮川板着小脸,认真思索良久,重重点头,许下承诺:“我现在还做不到,掌印如今树大根深,我会努力与之抗衡,等我大些,有能耐了,定替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