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西棠把东西放回去:“哎呀,我明白他此举意欲求和,希望我不计前嫌在你这儿为他说些好话,好为自己争个一席之地,巴结你,倚仗你”
木箱盖上。
“可这不代表与他做生意的人一定有诚信、讲武德——我还偏就拿东西不办事,他又能奈我何?”
说完还要打趣他:“真看不出你竟是个循规蹈矩讲人情世故的家伙。”
萧青野不想说话。
他自然不是这种人。
纯粹是不想多生事端。
盛东廷那人抠搜到指甲缝里送出个碎银都得惦记回本,何况这样大出血,必定要找盛西棠换取些等价之物,不然定会纠缠不休、恼羞成怒。
二人到膳房用午膳,萧青野说下午没旁的事,问她想回府还是留在水阁。
盛西棠想了想:“天气太冷,不然挺想出去转转,身子也不利落,还是回府吧。”
萧青野没说话,吃完擦了擦嘴,等着她。
回府时,盛西棠问:“你这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坐在马车里阖眸,又不说话。
盛西棠直接扑过去在他肩头一咬。
隔着厚厚的衣裳,咬得不疼,但萧青野实在觉得她这个毛病不好,蹙眉:“殿下属狗的?”
盛西棠不满:“我同你说话,谁准你爱搭不理了,我看你是属聋子的。”
马车突然停下,前方传来男子的声音:“可是六皇妹与掌印?”
有气无力,每个字都裹着血沫,一听就是盛西棠口中不知还能活多久的大皇子。
车夫朝车里道:“殿下,掌印,是大皇子。”
她嘟囔一嘴,掀起车帘探出半个脑袋,一脸操心:“大皇兄身子可好些,这样冷的天,怎的出府来了。”
盛洲澈身形消瘦,常年不见光,唇色快赶上肌肤一般白,和地上的白雪无多大区别。
“今日特别想出来散散心,六妹,你成亲那日我没去,莫要见怪,身子不争气。”
他咳了两声,字句咽在喉间,隔几个字就是个气音,说不清他累还是听的人更累。
说着,颤巍巍地竟试图下马车。
盛西棠连连摆手,着急忙慌赶他回去:“不妨事,大哥的礼我们收到就好——莫要下来了,还是仔细身子为好,在家中待久了确实得晒晒太阳,可今日不见金乌冒头,选错了时候。”
盛洲澈又接连咳了几声,手帕掩嘴,残余一点血迹在唇上,目光沉重地望着盛西棠,深深叹了口气:“是啊,选错了时候。”
“快些回府歇着吧,身子要紧,莫又染了风寒,雪上加霜改日我来府上看你。”
盛西棠放下帘子后连声对车夫说:“快走快走快走,别被他敲竹杠了。”
转头:“萧青野,你在笑什么?”
“嗯?”
回神的萧青野尾音拖得绵长,像冬日懒洋洋的猫在懒倦打哈欠。
“咱家笑殿下,似是见了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