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岁鼓着腮帮子，磨磨蹭蹭地把饭吃完，回房时一步三回头，活像只被送去屠宰场的小羔羊。
第二天一早，陆岁岁背着书包，被洛青衣硬塞进了私塾的门。
一进教室，就对上苏先生笑眯眯的眼睛——那笑容看得她后颈发凉。
“陆岁岁，来得挺早啊。”
苏先生摸着胡子，指了指讲台。
“昨天的功课复习了？上来背一下《三字经》最后三段。”
陆岁岁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走上讲台，背着小手，流利地背了起来。
“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
一字不差，连调子都带着点小得意。
苏先生的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记得这么牢。
旁边的同学都偷偷憋笑，顾问蕈更是挑了挑眉，像是在说“算你厉害”。
“嗯，还行。”苏先生清了清嗓子，又出了道算术题，“一斤猪肉五文钱，三斤半多少钱？”
这题昨天刚讲过，陆岁岁眨巴眨巴眼：“十七文半！”
“不错。”苏先生没话找话，“坐下吧，下次不许再上课乱跑。”
陆岁岁如蒙大赦，赶紧溜回座位，刚坐下就被后桌的小胖墩戳了戳背：“岁岁，你好厉害啊，苏先生都没难住你。”
“那是。”
陆岁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眼角余光瞥见顾问蕈正埋头写字，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心里有点不服气。
这人怎么总跟谁都欠他钱似的？
上课铃响了，苏先生捧着书本走进来，扫了眼全班。
“今天调下座位，顾问蕈，你跟陆岁岁换个位置，俩人头挨头坐。”
顾问蕈猛地抬头，皱着眉抗议：“先生！我不换！”
“为何不换？”苏先生板起脸，“你最近算术题错了一半，作文也写得颠三倒四，让陆岁岁帮你看看，怎么了？”
“我不需要！”顾问蕈梗着脖子，小脸涨得通红，“她上次还逃课呢，凭什么帮我？”
陆岁岁也不乐意了，双手抱臂：“谁稀罕帮你啊？我还嫌你挡着我看窗外的麻雀呢！”
“你！”顾问蕈气的攥紧了笔。
“都闭嘴！”苏先生一拍桌子。
“这是学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顾问蕈，赶紧换位置，不然罚你抄《百家姓》！”
顾问蕈咬着牙，不情不愿地抱起书本，搬到了陆岁岁旁边的空位。
刚坐下就往旁边挪了挪，恨不得在两人中间划条楚河汉界。
陆岁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课桌：“喂，你算术哪题不会啊？我教你啊，不收钱。”
“不用。”顾问蕈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块，“我的事不用你管。”
“好心当成驴肝肺。”陆岁岁撇撇嘴，也懒得理他，转头去看窗外的鸽子。
上午的算术课，苏先生让大家做练习册，做完交上去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