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接过作业本，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笑，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啪”地一声把本子拍在桌上，连连叹气。
“可惜了，可惜了啊！”
陆岁岁低着头，假装害怕：“先生我是不是写得不好？”
“何止是不好。”苏先生指着本子，痛心疾首，“你看看这字，横不平竖不直，还有这墨团，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本来以为捡到个神童，没想到这孩子根本不把念书当回事，写出来的字还不如王小胖工整。
陆岁岁心里偷着乐，表面却装作委屈：“我我手疼，写不好。”
“手疼？我看你是心不在焉！”苏先生气得胡子发抖，“明天把你爹娘叫来，我要跟他们好好说说！”
陆岁岁心里咯噔一下。
但她还是装作乖巧的样子：“哦，知道了。”
走出学堂时，她还在琢磨怎么跟爹娘交代，请家长这种事，听着就吓人。
刚拐过街角，就被几个穿着光鲜的小孩围住了，为首的是个梳着油亮小辫子的男孩，下巴抬得老高，看着就不好惹。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陆岁岁？”男孩双手叉腰，声音脆生生的，却透着股傲气。
陆岁岁挑眉。
这谁啊？
穿得跟个小元宝似的，摆什么谱。
她没理，想从旁边绕过去，却被那男孩伸手拦住了。
“我爹是丞相，我叫顾问蕈。”男孩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听说你昨天把苏先生哄得团团转？还说你是神童？”
陆岁岁这才明白，感情是来找茬的。
她最近在学堂确实出了点风头，不仅把《论语》念得溜，上次先生提问“天地玄黄”的出处，全班就她答上来是《千字文》。
当时顾问蕈的脸就黑了。
据说这小子以前是学堂里的“小先生”，最得意的就是背书。
“神童谈不上，就是认识几个字。”陆岁岁懒得跟他掰扯，转身想走。
“站住！”顾问蕈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几个跟班也赶紧围上来，把小巷子堵得严严实实。
“我看你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有本事跟我比背书？谁输了谁就得喊对方三声‘师父’！”
陆岁岁抽了抽嘴角，心里翻了个白眼，多大点事儿，还堵小巷子，跟过家家似的。
她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么幼稚的挑衅。
“没空。”她淡淡丢下两个字，正打算直接走出去，顾问蕈突然伸手推了她一把：“你敢不给我面子？”
陆岁岁踉跄了一下，站稳后眼神冷了下来。
她平时不爱惹事，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
尤其是看到顾问蕈身后那几个小孩还在偷笑，明显是觉得她好欺负。
“让开。”陆岁岁的声音沉了点。
“就不让！”顾问蕈梗着脖子，“除非你跟我比！”
陆岁岁懒得废话，悄悄捏了个小诀。
不是什么厉害法术，就是能让脚下的石子稍微动一下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