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三家人有个共同点。”侍卫指着卷宗,“张富商上个月在酒楼里说过洛姑娘的坏话,李绣娘的丈夫曾帮着三皇子写过弹劾您的奏折,被拐的几个孩子家里,都跟将军府沾点亲。”
陆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堕神在针对我们?”
“十有八九!”侍卫点头,“它在收集这些人的负面情绪——张富商是贪,李绣娘是怨,孩子们是痴,全是滋养邪祟的好东西!而且它故意让这些事闹得人尽皆知,说不定是想栽赃,让大家以为是您和洛姑娘搞的鬼!”
陆北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堕神越来越狡猾,知道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既报复又栽赃,一箭双雕。
“把这些卷宗收起来,别让青衣和岁岁看到。”他沉声说。
“殿下?”侍卫愣了一下,“不告诉她们吗?”
“告诉她们干什么?徒增担心。”陆北辰揉了揉眉心,“我已经让人加强护卫了,只要她们不出门,不会有事的。这案子我自己查,尽快解决。”
他不想让洛青衣和岁岁再卷进来,尤其是岁岁,每次都要动用灵力,小脸一次比一次白,他看着都心疼。
晚上陆北辰回桂语轩时,脸上带着笑意,像没事人一样:“今天买了你们爱吃的酱肘子,快趁热吃。”
陆岁岁扒着他的胳膊:“爹爹,城里出了好多怪事,是不是那个坏东西干的?”
“小孩子别瞎打听。”陆北辰夹了块肘子给她,“就是几个小毛贼装神弄鬼,已经抓到了。”
“真的?”陆岁岁眨眨眼。
“当然是真的,爹爹还能骗你?”陆北辰冲她挤挤眼,又给洛青衣盛了碗汤,“快喝,补补身子。”
洛青衣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事瞒着,但见他不说,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喝着汤。
夜里躺到床上,手腕上的桃木链突然发烫,像揣了个小暖炉。洛青衣揉了揉链子,只当是天气转暖的缘故,翻了个身想睡,脑子里却乱糟糟的——陆北辰今天看卷宗时紧锁的眉头,侍卫汇报案情时压低的声音,还有街上那些越来越诡异的传闻,总觉得有根线串在一起,偏又抓不住头绪。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手腕上的链子突然亮了下,淡金色的光透过布料映在帐子上。洛青衣吓了一跳,刚想摘下来看看,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一片混沌,到处是灰蒙蒙的雾气,隐约能看到两个穿着古装的人影在吵架。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指着另一个穿黑衣服的说:“你凭什么嫉妒我?天道赋予我们的职责不同,你却非要争个高下!”
黑衣服的人冷笑:“凭什么你就能受万人敬仰?我偏要让这天地看看,没有你,我一样能执掌乾坤!”
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雾气里传来震天的雷声,黑衣服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我就算化作残魂,也绝不会放过你!”
洛青衣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心脏“咚咚”狂跳。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手腕上,桃木链的光已经暗了下去,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做噩梦了?”陆岁岁被她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阿娘你脸色好差。”
“没事。”洛青衣喘着气,“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把梦里的场景说给岁岁听,陆岁岁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阿娘!你看到的是不是一黑一白两个人?黑衣服的是不是特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