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洛青衣身边凑了凑,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纠结的。想进宫就进,不想进咱们就不进。”
“大不了让爹爹搬出来住,咱们还像在乡下那样,找个带院子的房子,种点青菜,养几只鸡,不是也挺好吗?”
洛青衣被她逗笑了:“哪有那么容易?他是皇子,哪能说搬就搬。”
“怎么不能?”陆岁岁不服气。
“爹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答应的!再说了,就算不进宫,咱们也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啊。”
“爹爹当他的皇子,你当你的洛青衣,我当你们的开心果,多好!”
洛青衣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沉重忽然轻了不少。
是啊,她纠结来纠结去,不就是怕失去现在的安稳,又怕辜负那份失而复得的感情吗?
可不管怎么选,只要身边有岁岁,有他这份心意,好像也没那么难。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洛青衣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轻快了不少。
“想让阿娘开心啊。”陆岁岁往她怀里钻了钻,蹭了蹭她的衣襟。
“不管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就算爹爹以后欺负你,我也帮你揍他!”
“他才不会欺负我。”洛青衣嘴上反驳,心里却暖暖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石子的“咕噜”声。
洛青衣再次摸出那块玉佩,借着从车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着上面的“辰”字。
笔画有力,透着股韧劲,像他这个人一样。
当年在乡下,他也是这样,话不多,却总在默默做事。
她生病时,他笨手笨脚地熬药。
她织布晚了,他会悄悄点上一盏更亮的油灯。
就连她随口说想吃山里的野果,第二天他准能摘一筐回来。
那些日子虽然清苦,却踏实得让人心安。
后来他突然离开,留她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还有肚子里悄悄长起来的小生命。
她怨过,恨过,可午夜梦回,想起的还是他笨拙的温柔。
“其实爹爹人真的不错。”陆岁岁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虽然他弄丢了我们这么多年,但眼神骗不了人,他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
洛青衣的心轻轻一颤。
是啊,今天在宫宴上,他看她舞剑时的眼神,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似的。
“或许可以再等等看?”洛青衣小声说,像是在跟岁岁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等多久都行!”陆岁岁立刻点头,“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了阿娘,你刚才跳的剑舞好厉害!比那洛海棠扭来扭去的舞好看多了!”
提到洛海棠,洛青衣皱了皱眉:“那个洛海棠,好像跟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扯上关系了,以后离她远点。”
“我知道!”陆岁岁拍着胸脯,“她身上的黑气我早就发现了,上次反弹她一下,就是给她个教训。要是她还敢来捣乱,我就让她屁股开花!”
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洛青衣忍不住笑出声,车厢里的气氛彻底轻松起来。
她把玉佩重新放回袖袋,紧紧攥在手心。
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误会解开了,他还在,岁岁也在。
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