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这样,阿梨还小,你为了她忍一忍,生活都一样过,别闹脾气。”
“翠兰,你什么都没有,可如海的事业正红红火火,你应该再给他生个男孩,紧紧拴住他。”
张翠兰止不住地流泪,眼神呆滞,心口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声音仿佛被沙砾堵住一般嘶哑难听,“这、这已经是第三次,我忍不了了。”
小江梨无措地攥着张翠兰的衣摆,珍珠大的眼泪落下,小声地说道:“妈妈去哪,阿梨就去哪,不要爸爸。”
张翠兰擦掉眼泪,把小江梨拥在怀里,身体无助地颤抖。
张翠兰和江如海从小青梅竹马,一个村长大。
村子里有百亩梨树,又叫梨花村。
江梨出生后,张翠兰便给她取名江梨,如梨花一般纯洁美好。
年少的张翠兰为了供江如海读书,早早辍学,外出打工,自己每顿咸菜半个馒头,身上穿着别人不要的衣服,除了给家里寄点钱,剩下的钱都省下来寄给江如海去念书。
江如海家里五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大,本来江父江母都不许江如海再读书,把钱都省下来给弟弟妹妹们上学,让他外出务工。
是张翠兰劝说江父江母,她会出钱供江如海读书才勉强同意。
江如海考上大学后不久迎娶了张翠兰,短短几年,红颜知已换了一个又一个。
婚后,张翠兰察觉到他的异样,可自己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还有了小江梨,只能咬咬牙,所有的苦楚一个人扛过去。
眼看阿梨越来越大,江如海依然在外面花天酒地,张翠兰再也忍不住提出了离婚。
连江如海也认定张翠兰不可能离婚,会和往常一样忍下来。
她什么都没有,为了孩子,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日子过下去。
却没想到,张翠兰这次很强硬。
为了拿到江梨的抚养权,选择净身出户,离婚手续办完,所有人都在指责她不知好歹。
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子,和谁过不都一样,更何况江如海是大学毕业,还有自己的事业,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放弃
可小江梨紧紧牵住张翠兰的手,大声反驳:“怎么会一样妈妈给我买玩具,爸爸只会在外面应酬!”
张翠兰听到她的话,浑身一颤,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江梨的脸,轻轻扬起嘴角,似乎在笑,可眼眶里的泪珠子不停往下坠,疼得心口发酸。
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般:“离婚又如何我带着阿梨一人也能活下去!”
后来,张翠兰带着江梨搬到了南城,居住在小小的地下室,白日里去公司当保洁阿姨,晚上打灯做小手工。
周末带着在家的江梨去酒店后厨做下手,只为了多赚些钱。
江梨长得可爱,后厨的叔叔阿姨们就爱给江梨带好吃的,也多照顾张翠兰些。
大家都体谅她一个单亲妈妈。
那段时光虽然辛苦,可张翠兰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
再后来,因为没学历,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直到遇到了祝家招聘保姆。
祝太太看见张翠兰一人带着江梨可怜无比,又吃苦耐劳,什么都会点,便应聘了她。
那也是江梨第一次遇见祝怜青。
五官精致的小少爷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放在钢琴上的指尖蓦地停住。
江梨扬起甜甜的笑,两侧小梨涡若隐若现,声音低低软软的,透着一股子甜糯味:“我叫江梨,梨花的梨。”
祝怜青没说话,只是继续弹钢琴。
江梨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局促不安地扣紧手指,隐隐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祝怜青回眸,眼看着小姑娘快哭的模样,无措地愣了下。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