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小楠，是她去了公司实习的那天。
她依旧穿着好几天都没换洗的衣服，头发也梳着不利索，面容也萎黄，看起来像个病人。
白亮带她去休息室休息，我上前阻止。
“将这份文件复印100份再去休息。”
她用仇视的眼神看着我。
“好，我去复印。”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磨砺的如一颗灿烂的珍珠一样发光。
做的文件都让公司元老们满意，穿着也变得有了气质。
只是，跟我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从此不再叫我妈，而叫我董事长。
我也重新加入了公司。
打理一些白楠参与的一些项目，我对她严格要求，只要有一点不对，就会让她加班加点，直到达到我的满意。
她也不再回家了，工资足够她生活。
我想起了当初aa制的时候，她恨不得不愿意我碰她一点钱。
而现在她在公司赚我发的钱，我也不会让她轻松得到。
她知道了我的脾气，所以一直顺着我，但不会巴结我。
那天她突然眼圈发红了。
“董事长，我希望有一天，我的离开，会成为你的不舍。”
我眼神充满着威严：“不会，比你优秀的员工大有人在。”
我们就这样以上下级的关系相处着。
连公司上下的人都觉得我太狠了，将最亲的女儿当做牛马使用。
她的大哥二哥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妈，你再这么使唤小楠的话，她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摇摇头。
“是她自愿的，是她选择的路，爬也要爬过去。”
很快，像两个儿子说的一样，她的身体吃不消了，住了院。
两个儿子去看了她。
她一脸的茫然，望着远方，以为我会来：“咱妈真的没来看我吗？”
白燃拍了拍小楠的头：“妈一直还在伤心，这次是不能原谅你了。”
小楠这次没有哭，坚强的点了点头：“是我先对不起她的，我懂她。”
我的病情越来越恶化了，但我一直没对小楠说。
直到在我住院的时候，睡眠中，始终醒不来的时候。
梦到了我年轻的时候。
小楠拿着一朵小红花。
“妈妈，我得奖了，作文一等奖，老师奖励我一个小红花。”
我接过她那枚小红花，她亲了我一下：“妈妈，我爱你，我长大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可她的身影飘得越来越远，我抓不到，也喊不回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小楠坐在我身边。
我还是流下了泪水，这次又打湿了枕头，小楠满脸的心疼。
“妈，让我来照顾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留下来的。”
那些天，她陪床很久，照顾我的样子，像极了我照顾她刚出生的时候。
她笑着说：“妈，你看你多像个小孩，什么都需要人照顾。”
我本不想叫她照顾的。
我本不想麻烦她陪伴我的。
可她却赶都赶不走，都要留下来。
我的病情却很不争气，越来越恶化了，连睁开眼多看看她的时候都很少。
大部分都在睡眠的状态。
终于有一天，我不再醒来了，但我自认为我没亏钱女儿什么。
我带着，对她的原谅，离开了这世界。
耳边响起她唱那首送给母亲的歌。
母亲给了她所有的爱，给了她整个世界，然后自己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小楠，你终于懂了，但妈妈我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