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刚回到合欢宗飞舟上,把剑收入剑鞘,就听见自家师兄在喊她。
“师兄,怎么了?”
江月白在那棵桃花树下,一身流白缀紫的流云袍,笑盈盈地看她,她拿着剑走过去,猜到是什么事,小声问,
“换房间的事吗?”
“正是,随我来。”
江月白点点头,两人一同从飞舟甲板上离开,沿着小路往弟子居去,
“玉清宗向来剑修第一,宗门剑修傲气凌人,这两日小师妹在他们手上赚了不少回灵丹和愈疗丹,有这么一两回便可,三日后便能抵达悬天秘境,小师妹这三日该好好在飞舟上修行。”
“江师叔命我自明日起,督促师妹每日练剑。”
他向着长老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面带恭敬,手中玉笛随意转了两圈,指如削葱,有意地偏头垂眸问苏时:
“小师妹可有兴趣与师兄过两招?
“听师叔说,小师妹虽然初学剑法,但入秘境与妖兽作战已然足够,秘境中凶险,师兄想先看看,确保万无一失。这次前去秘境的弟子,都是在宗门登天楼榜上有名的弟子,小师妹的情况实为特殊,与人对战经验实在太少。
“我虽然和师叔一样,认为小师妹该来秘境,但同时,我也不太放心。”
登天楼是合欢宗弟子比试的擂台,既然是擂台,自然有一个排行榜。
“另外那几个被套麻袋的也榜上有名?那咱们宗门的登天楼楼榜有点水啊。”
江月白拿着玉笛在苏时头上敲了敲:“下次不可这般粗心既然瞒天过海,就不该再露出破绽。”
苏时还以为他要让自己不能做这么缺德的事儿,然后来一番道德教育,没想到师兄也是个黑芝麻馅儿。
她把剑横扛在肩上,两只手随意握着剑,流云袍袍摆轻动,长腿不紧不慢地迈着四方步往前,笑的憋不住:
“我就是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江月白:“”
小师妹着实是有些坏心眼。
要是让那十几个弟子看见她这张扬得意的模样,怕是真的要当场斗法。
就连他都觉得自家小师妹这模样,实在是欠抽了些。
江月白反思了一下,若是师尊在这会不会好好罚苏时一顿,让她收敛性子。
或是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会不会亲自动手让苏时涨涨记性?
最终得不出什么结果来,毕竟,小师妹做的也不算错,若是十几人不当面对小师妹无礼,以自家小师妹这个性格,也不会亲自去套麻袋教训他们一顿。
江月白微微蹙眉,在应该好好教导小师妹让她收敛性子,和袒护小师妹之间摇摆不定。
“我也不怕他们找我报复。都是同门,哪有不打两架的?”
回头看见江月白一脸欲言又止,眉间红印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忧愁,还以为江月白是在担心她,于是立马劝起了江月白,
“反正平时不打,进了登天楼也要打,师兄就放心吧。”
“你心中有数便好。”
这件事真算不得是自家小师妹的错,江月白感受着自家小师妹的关心,终于想明白。
应该告诉师叔,让合欢宗弟子谨言慎行。
将苏时带到自己的住处,江月白便不再进去,只停留在门口:
“小师妹好生休息。你的三个炉鼎——若是不想和他们同住,不如就让他们和我同住?”
苏时连忙摇头:“我让他们过来,师兄这住处比我的房间大多了,多他们三个也没那么逼仄。”
江月白不再强求,转身准备离开,苏时一把拉住他衣袖:“师兄等等!我还有事想问问你。”
她拉着江月白进了房间,围桌煮茶,才在桌边一并盘腿坐下,把剑横放在腿上。
“师兄,我今天早上去蹭了一群普通凡人的早饭”
苏时从自己怀中取出江月白早上给她的那袋灵石,然后仔细讲述了早上蹭来那顿饭,和那一群在底舱里挤着的普通人。
“他们怎么会在轩辕军的飞舟里?难道也是要去秘境?”
“我应该给他们多少灵石才合适?还是之后给他们铜钱和银子?”
江月白很是惊讶地看着苏时:“银子?小师妹你为何要给他们银子?铜钱又是何种灵石?”
苏时一懵:“那他们用什么买东西呢?灵石吗?我以为灵石就是宗门里的修士和轩辕军那样的散修才用得到的东西。”
“各国皆有灵石币,当然灵石自然也能用来买东西。”
江月白微微垂眸,将苏时的茫然与震惊纳入眼底,茶壶中茶香渐溢,他拿着茶杯,自然而然地给苏时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虽然不知小师妹未入宗门前是如何生活,但两年历练,我倒是走遍了七大大陆,既然小师妹不知道,那我就把凡间人国的事情讲给你听听?”
苏时端着茶默默点头,虚心请教:“请师兄解惑。”
而后迟疑了一瞬,苏时又道:“我自出生时脸就不怎么好看,从小家门都没出过几次,也不知道这些。直到五年前村子被妖兽和怪物袭击,玉清宗弟子救了村里人,有合欢宗长老留下了弟子简给我,所以——”
“小师妹不必多说,不懂之事,问师兄即可。”
江月白温润有礼,极少在人说话时打断对方,更何况是苏时,但这次却破天荒地不让苏时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