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望舒坐在沙发上,望着两个空杯子发呆,腰间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她不明白,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半个小时前,沈叙跟着她上楼,她从橱柜拿出两个玻璃杯,刚拧开水龙头,一声“嘭”的闷响突然炸开,劈头盖脸淋了她一身,
她忙不迭躲开,脚下却踩到水花,身体猛地朝后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将她稳稳揽进怀里,沈叙滚烫的掌心隔着湿透的衣服贴在她腰间。
“小心。”他声音在头顶响起,比平时低哑几分,扶着她站稳后才松开手。
梁望舒不好意思地比划到:“水管爆了。”
沈叙点点头,整个耳朵红得像要滴血:“看到了,先去把总阀关上。”
她点点头,出门找到水阀拧紧,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是感谢沈叙的,结果闹成这样,这大半夜也没有人会修水管,只能等明天了。
梁望舒带着歉意走进厨房,正要开口,沈叙却先说道:
“你家有工具箱吗?我帮你修好再走。”
她顿了顿,回头找出工具箱递给沈叙,不信任看着他挽起湿透的袖口,埋头检查。
沈叙是航空集团的继承人,听说连穿鞋都有专人负责,怎么会修水管?
但沈叙的动作意外熟练,她忍不住在手机打字问他:“你怎么会修这个?”
“小时候在孤儿院住过几年,坏了都是自己修。”
正用扳手拧着水管接口的沈叙一顿,平静地说道。
梁望舒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沈叙竟然跟自己一样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她到现在还记得,因为修不好椅子自己哭了好久。
后来,那把椅子在第二天被修好了......
沈叙动作十分利落,几分钟水管便暂时修好:“今晚洗澡应该可以。”
他身上的高定衬衣往下滴着水,梁望舒连忙递上干毛巾,“用吹风机吹下吧?”
她不小心碰到了沈叙冰凉的指尖,沈叙一怔。
“不用麻烦。”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太晚了,我该走了。”
梁望舒望着他还在滴水的发烧,眉头轻蹙:“可是......”
“我留在这里太晚,对你不好。”他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她,像是在掩饰什么。
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颊“腾”地烧了起来,慌忙地打出一句手语:
“我,那个,没事的,身体最重要......我不会多想。”
看着她慌乱得差点同手同脚的样子,沈叙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眼睛微微弯起。
“可是我会多想。”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梁望舒一愣正想问什么意思,沈叙先退到了门外。
“别送了,去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手机振动打断了她的回忆,梁望舒拿起一看,是沈叙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她下意识地回复:“睡了。”
消息刚发出,屏幕立刻亮起:“可是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梁望舒看着屏幕,懊恼地捂住脸,自己怎么会蠢到发出这样的回复!
她决定就当没看到,装死到明天再说。
“梁望舒,我刚走到楼下,抬头月亮很亮。”
“我突然想告诉你,今晚月色很美。”
语音一条接一条发了过来,梁望舒攥着手机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在,沈叙没有再发。
她说不出心中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怅然。
许久后,就当梁望舒决定起身收拾时,沈叙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你也会觉得很美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沈叙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可再真挚热烈的感情,也抵不过她生理上的缺陷......爱到最后,结果都那样。
梁望舒最后也什么都没回。
第二天一大早,门就被敲响了。
她心里一颤,正准备开门时,一道低哑的声音在楼道响起。
“望舒。”
听到周即明的声音,她手中的玻璃杯直接滑落在地,碎成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