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二十,我顶着鸡窝头,穿着人字拖,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凉掉的饭团。
按往常,这个时间我应该刚从夜店出来,左拥右抱,香水味能熏死三米内的蚊子。
可今天,我翻垃圾桶似的在钱包里摸出最后两枚硬币,只够买一瓶矿泉水——还是最便宜的牌子。
反常吧更反常的是,我那辆平时轰鸣到能震碎心脏的限量超跑,此刻安静得像个破电瓶,被贴了三张罚单,雨刷底下还压着一张粉色便签:
沈放,再不还钱,下次卸你轮子。落款是个画着骷髅头的笑脸。
我堂堂内娱海王,居然混到被高利贷追债说出去狗都不信。
我拧开矿泉水,刚喝一口,手机疯狂震动。
经纪人老赵的语音连珠炮:热搜第一!你又双叒叕被拍了!这回是和三个妹子同时进出酒店!
我点开热搜,配图确实是我,可脸糊得连亲妈都认不出。
评论区一水儿骂我死性不改,却没人发现,我身上的T恤是七天前那件,领口油渍还在——海王会连衣服都不换
我嗤笑,刚想关机,一条陌生号码弹出:
【阿瓷:听说你破产了别硬撑,回来吧。】
我手一抖,矿泉水洒了一鞋。
阿瓷,我置顶七年的备注,居然主动给我发消息
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三年前,她发我订婚了,我回恭喜。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回了三个字:在录节目。
消息刚发出,便利店玻璃门砰地被推开。
一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冲出来,指着我就喊:叔!你上电视啦!
叔我二十七岁风华正茂,被叫叔
小姑娘把手里平板怼我脸上,屏幕里正在直播恋综《心跳狂飙》。
镜头里,我穿着高定西装,左拥右抱,笑得像个孔雀开屏。
而我本人,此刻站在便利店门口,顶着鸡窝头,手里还捏着半块饭团。
画面延迟三秒,弹幕炸了:
——沈放精神分裂
——双胞胎替身
我脑子嗡的一声,低头看自己,人字拖、大裤衩,和屏幕里光鲜亮丽的我判若两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冲进便利店,抓住店员:电视直播能回放吗
店员小哥一脸懵:哥,你刚才不是还在电视里吗
我后背发凉,掏出手机,发现直播软件自动打开,镜头正对着我的脸。
屏幕上飘过一行金色大字:
【欢迎回到《心跳狂飙》隐藏副本——海王的双面人生。】
我手指悬在退出键上,却死活按不下去。
紧接着,一条私信弹出,发信人ID是导演-零:
【沈放,游戏开始。七天内,你要让阿瓷主动说爱你,否则——】
后面跟着一张动图:我抱着阿瓷跳海的画面,循环播放。
我呼吸一滞,那是三年前我梦里的场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他们怎么会知道
我冲出便利店,雨刷下的粉色便签被风吹起,飘到我脚边。
翻过面,赫然写着:
倒计时,七天。
字迹和阿瓷的一模一样。
我抬头,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却冷得刺骨。
海王破产替身还是……我根本没醒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梦。
我蹲在马路边,把饭团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嚼得腮帮子发酸。
行,七天就七天。
让阿瓷说爱我,听起来比借高利贷简单多了。
我站起身,把矿泉水瓶捏扁,扔进垃圾桶,冲镜头比了个中指。
导演是吧等着。
老子这次,玩真的。
我前脚刚冲镜头竖中指,后脚一辆黑色商务车嘎地刹在我面前。车门滑开,经纪人老赵顶着一张熬夜脸,把我连拖带拽塞进去。
你疯了直播呢!全国观众看着你蹲马路牙子啃饭团!
我抹了把嘴角的米粒,合同里没说不让吃早饭吧
老赵把手机怼我脸上,热搜第一:沈放疑似精神失常。评论区整整齐齐——
——前一秒夜店海王,后一秒落魄乞丐
——建议尿检。
——节目组炒作无下限。
我乐了。要的就是这效果。黑红也是红,票才涨得快。
车子一路杀到码头,一艘白色游艇亮着大灯等我。甲板上挂满摄像头,跟审讯室似的。我刚踏上甲板,导演组的小喇叭就响了:
欢迎回到《心跳狂飙》正式录制!请所有男嘉宾上交手机,进入全封闭直播模式。
我交出手机前,最后看了一眼置顶——阿瓷的头像安安静静的,没再回消息。我舔了舔后槽牙,心里有点空。
凌晨五点,天刚擦亮,节目组搞突袭。
请各位男嘉宾给最心动的女生打电话,现场免提告白!
其他三位男嘉宾扭扭捏捏,一个说没睡醒,一个说号码忘了,还有一个直接红到耳根。我打了个哈欠,随手拨了阿瓷的电话。
嘟——嘟——
所有人屏住呼吸。
喂阿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我靠在栏杆上,海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声音却低得刚好让麦克风收进去:
瓷宝,我在录节目,缺个女朋友,你来不来
现场安静三秒。
阿瓷轻笑了一声,像羽毛挠我心口:沈放,你又喝醉了
我盯着镜头,一字一顿:我清醒得很。阿瓷,七年了,我还是喜欢你。
啪——
全场炸了。
弹幕瞬间铺满屏幕:
——卧槽!海王现场翻车
——这谁顶得住!
——剧本吧我不信!
导演组的小喇叭都破音了:沈放!你你你——
我耸耸肩,把手机扔给工作人员,转身进舱,留给他们一个潇洒背影。
十分钟后,投票通道开启,我的票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直接断层第一。
老赵在监视器后面疯狂给我打手势:涨疯了!再涨服务器要崩了!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晃动的灯光,脑子里却全是阿瓷那句你又喝醉了。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笑。
我摸出兜里的粉色便签,上面的倒计时已经变成了6天23小时。
机会砸脸,我接住了。
下一步,得让她亲口说爱我。
我补了三个小时的觉,一睁眼,船已到公海。
甲板广播炸响:紧急插播——第四位女嘉宾空降,请全员甲板集合!
我趿拉着拖鞋走上去,海风吹得人清醒。
然后,我人傻了。
阿瓷。
白裙子,帆布鞋,扎着低马尾,站在逆光里,像十七岁那年的早读课。
她挽着旁边男人的手臂,冲所有人点头微笑。
那男人我认识——陆执,她正牌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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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嗡一声,昨晚才电话里告白,现在她牵着别人上船
弹幕比我还疯:
——修罗场预定!
——海王翻车×2!
——节目组做个人吧!
导演拿着大喇叭喊规则:新加入的女嘉宾宋瓷,自带绑定男伴陆执,两人共用一条‘心动票’,不可拆分!
我差点把拖鞋踢飞。
这等于告诉我:想赢,必须拆散他们。
阿瓷经过我身边,停半步,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
沈放,别闹,回去吧。
我眯眼笑:我偏要闹。
下一秒,陆执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领口,动作绅士,语气冰冷:
沈老师,节目里请保持距离,我未婚妻怕生。
我拍开他的手:巧了,我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火药味浓得能点燃甲板。
导演组乐疯了,镜头恨不得贴我脸上。
更离谱的在后头。
抽签分组,我和阿瓷一组,陆执被分到另一艘快艇——直接物理隔离。
阿瓷盯着我,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干嘛
我摊手:赢游艇,娶你。
她皱眉:我快结婚了。
我靠近她耳廓:那就快逃婚。
话音刚落,广播再次响起:
沈放心动票实时排名——跌至第二。
我扫了一眼大屏,陆执的票数紧咬不放。
原来他把全部票挂给阿瓷,自己一分不留——
既锁死她,又逼我出局。
我舔了舔后槽牙,行,玩阴的是吧
我转身走向镜头,冲观众挑眉:
各位,想看海王抢婚吗记得投票。
倒计时:6天0小时。
阻碍正式空降,游戏升级。
倒计时第五天,零点刚过,我的票数跌到第三。
导演组把排行榜打在公屏上,红得刺眼。陆执的票像打了激素,一路狂飙;我这边像漏了底的水桶,怎么灌都灌不满。
我叼着牙刷,蹲在甲板上复盘:想赢,只能抢女嘉宾手里的票。抢女人我擅长。抢女人的真心这比拆炸弹还难。
于是我干了一件更离谱的事——开卖。
凌晨一点,我在船尾摆了个地摊:白床单当桌布,上头列着价目表——
资源置换:一首定制单曲=10票;顶奢代言=20票;电影女主=30票;救你前男友狗命=50票。
女嘉宾们全被我吵醒,围着桌子像逛菜市场。
姜妍最先开口:我要单曲,先赊账行不行
我:行,票先投,歌明晚给你。
林晚咬唇:我要巴黎秀,但我只有15票。
我:15票也接,剩下我给你垫。
弹幕疯了:
——海王下海搞批发
——内娱第一次见资源换票!
——姐妹们冲,过了这村没这店!
不到两小时,我的票涨回第一,把陆执死死压在下面。
我正准备收摊,阿瓷来了。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票。
我要换。她声音轻,却带着倔劲。
我挑眉:你要什么
她盯着我:我要你退赛。
我差点笑出声:理由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想你卷进陆家的事。
我收了笑,把价目表撕了,冲她伸手:票给我,条件我答应。
她愣住:真的
我握住她手腕,把票抽出来,下一秒撕成两半。
现在你没票了,我也没法交易。我耸耸肩,游戏继续。
她眼圈红了,转身就走。我看着她背影,心里骂了句脏话。
转头,我把撕碎的票扔进海里,掏出手机给老赵发消息:把姜妍的单曲、林晚的秀、小花的电影全安排上,钱从我私人账户走。
老赵回了条语音:你疯了这得赔几千万!
我灌了一口海风,笑:就当提前随份子。
倒计时第四天,我的票稳在榜首,代价是我欠了一屁股债。
可我心里清楚,最难的那张票——阿瓷的——还没影。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陆执的舱房灯火通明,像在挑衅。
我舔了舔后槽牙,低声骂了句:等着,老子还没开始抢。
倒计时第四天,下午两点,太阳毒得能把甲板晒出油。
我刚补了半小时觉,耳机里突然滋啦一声,直播间画面全黑。弹幕刷出一排。
三秒后,屏幕自己亮了,跳出一个陌生房间——水泥墙、吊灯晃得人眼花,阿瓷被绑在椅子上,嘴贴着胶带。
镜头一转,陆执戴着小丑面具,枪口抵在她太阳穴,声音经过变声器,像铁片刮玻璃:
沈放,三十分钟,把游艇合同原件带到船底货舱。报警,就撕票。
画面啪地断了,直播信号恢复,所有人像被按下暂停键。
我脑袋嗡的一声,血全往脚底冲。
导演组炸了锅:谁切进来的信号被黑了!
我转身就往船舱跑,老赵在后面喊:你冷静!万一是恶作剧!
我回头冲他吼:你见过拿枪恶作剧的吗!
货舱在负二层,平时锁得死死的。我踹开门,一股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尽头,阿瓷被绑在油桶旁,嘴上的胶带勒得她脸颊发红。陆执站在阴影里,没戴面具,脸色阴沉得能滴水。
合同。他伸出手。
我把文件袋扔过去,他接住,低头检查。
下一秒,我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穿我左肩,血溅在阿瓷脸上。
她瞪大眼睛,呜咽声被胶带闷住。
我咧嘴笑:陆执,你漏算一步——合同早被我调包,原件在警方手里,定位信号已经发出。
船舱外警笛由远及近,像催命符。
陆执脸色骤变,枪口转向阿瓷:那就一起死!
我扑过去挡枪,子弹擦过我肋骨,却听见咔哒一声空枪。
阿瓷挣开绳子,手里握着弹夹,声音发抖:我装的,就想听你一句真话。
我愣住,肩膀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滴,砸在地上,像开了一朵小红花。
她撕掉胶带,红着眼眶:沈放,你傻不傻
我苦笑:你傻不傻拿自己当饵。
她踮脚抱住我,眼泪蹭了我一脸:因为知道你会来。
警笛声停,舱门被踹开,特警冲进来,枪口对准陆执。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阿瓷被特警护在怀里,心里骂了句脏话。
倒计时第三天,意外绑票变成反杀,我欠了阿瓷一条命。
特警把陆执按倒、铐走时,我还在喘粗气,肩膀的血顺着指尖滴到甲板上。我以为戏演完了,可阿瓷却用袖子帮我摁住伤口,笑得比哭还难看。
沈放,你演得太投入了。她压低声音,其实……枪里没有第二颗子弹。
我脑子嗡一声——感情刚才那一枪擦伤,是她故意留的保险她把弹夹塞回我手里,金属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我这才看见,弹夹里只有一枚空壳,其余全是空的。
你早就知道合同是假我哑着嗓子问。
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真正的合同原件——那份我一直以为已经交给警方的文件,此刻被折成四折,安静地躺在她掌心。
我提前换了包。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原件在我这儿,警方拿到的才是复印件。
我瞪大眼,脑子里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所以刚才我那一枪白挨了更离谱的是——
陆执没发现
阿瓷侧头,看向被押走的陆执,嘴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他太自信了,以为我会乖乖配合。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你……在利用我
她没否认,只是抬眼看我,眼神像深海:我利用你,也救了你,扯平。
我肩膀疼得发麻,却忍不住笑出声:阿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
她靠近我耳边,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从我爸决定把我嫁给陆执那天开始。
我喉咙发紧,刚想说什么,特警队长走过来,递给我一部对讲机:沈先生,市局找你。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赵,我的经纪人,此刻却用官方语气说:灰鹰,任务结束,可以收队了。
我愣住了,看向阿瓷,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
原来你也是……我苦笑,双面间谍
她没回答,只是伸手替我理了理被血染红的衣领:沈放,游戏还没完,别太早交底牌。
我低头看她手里的合同,突然意识到——
你要拿它做什么
阿瓷把合同塞进我口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用它换我自由,也换你一条生路。
我抬头,看见她眼里有泪,却没掉下来。远处警笛声渐远,陆执的背影消失在舱门后。
倒计时第二天,我以为自己救了人,结果发现自己才是被救的那个。
凌晨两点,医院临时病房。
我肩头的纱布还在渗血,阿瓷坐在我床边,一言不发。窗外警灯闪烁,像给夜色刷了层红漆。
对讲机再次响起,这回不是老赵,而是市局刑侦队长老郑——也是我七年前卧底时的上线。
灰鹰,宋家那条线动了。陆执只是手套,真正的货今晚出海。
我喉咙发干:你是说……阿瓷她爸
老郑沉默两秒:证据在合同夹层,你尽快送过来。
我低头看向被阿瓷塞进我口袋的那份原件——原来它不仅是游艇的归属书,还是宋家这批军火的提货单。
阿瓷忽然伸手,按住我手背,声音低到只能我们两个人听见:
沈放,帮我毁了我爸。
我抬眼,看见她眼里全是血丝,却亮得吓人。
你确定
她点头,一字一顿:我不想再当筹码。
我咬了咬牙,拔掉输液针头,血珠顺着针眼往外冒。阿瓷撕下一条纱布,替我按住。
走。
我们没走正门,从医院后门的消防通道溜出去。阿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辆破皮卡,钥匙就插在车上。
她开车,我坐在副驾,合同摊在腿上。夹层里果然有一枚微型U盘。
密码是我生日倒过来。阿瓷说。
我插进电脑,屏幕弹出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时间、坐标、船只编号,甚至还有买家收货暗号:心跳狂飙。
我冷笑:拿节目名当暗号,真他妈嚣张。
阿瓷没笑,只是踩油门:船在公海,还有三小时交易。
我掏出手机,拨通老郑:定位我,十分钟后空投装备。
老郑骂了句脏话:你疯了那是公海!
我挂了电话,转头看阿瓷:怕吗
她侧脸被路灯切割得锋利:怕,但更怕一辈子被他控制。
十分钟后,一架无人机掠过车顶,丢下一把枪、一件防弹衣、一枚信号弹。
我穿上防弹衣,把枪别在后腰,信号弹塞进阿瓷手里。
待会儿你留在船上,我下去。
阿瓷没反驳,只是伸手替我理了理衣领,声音轻得像风:活着回来。
我笑了笑,没说话。
凌晨四点,我们抵达公海坐标。宋家的货船像座黑山,停在月光下。
我戴上夜视仪,从船尾潜入。货舱里堆满木箱,撬开一看——全是崭新的制式步枪。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老郑,又按下定时信号弹,倒计时十五分钟。
刚准备撤离,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放,我等你很久了。
我回头,宋父——阿瓷的亲爸,穿着唐装,手里拄着拐杖,脸上带着慈父般的微笑。
阿瓷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我枪口对准他:您也不差,卖军火卖到女儿头上。
宋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却不是对准我,而是对准自己太阳穴。
我欠阿瓷一条命,你带她走,我留在这儿。
我愣住了。
阿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别信他!船底有炸药!
我猛地抬头,看见宋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手指已经扣动扳机。
砰——
枪响,却不是他的枪。
阿瓷站在货舱门口,手里的枪口还在冒烟。
宋父的拐杖断成两截,露出里面的引爆器。
我冲过去,一脚踹开引爆器,信号弹升空,照亮整片海域。
远处警笛大作,海警船破浪而来。
宋父瘫坐在地,像瞬间老了十岁。
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您输了。
他抬头看我,声音沙哑:阿瓷交给你了,别让她走我的老路。
我点头,没说话。
倒计时最后一天,军火真相大爆,宋家帝国崩塌。
我抱着阿瓷跳下货船,落入冰冷的海水。
这一次,不再是梦。
倒计时最后二十四小时,海面被朝霞烧得通红。
我抱着阿瓷游回救生艇,两个人像落汤鸡,狼狈得可笑。她靠在我肩上,指尖冰凉,却死死攥着那只U盘。
证据齐了,你爸这辈子出不来了。我喘着气说。
她没哭,只是望着远处渐渐沉没的货船,轻轻嗯了一声。
我把她裹进干毛巾,自己肩膀的血还在渗,染红了布料。阿瓷抬手替我按住伤口,声音低哑:沈放,游艇没了,你拿什么娶我
我笑了,从救生艇角落摸出一罐还没开的可乐,咔哒一声拉开拉环,金属环在晨光里闪了一下。
就这个。我把拉环套到她无名指上,三千万的游艇太俗,这个刚好。
阿瓷愣了两秒,眼泪突然砸下来,落在拉环上,像给廉价金属镀了层光。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老郑带着特警靠近。我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沈放,退圈声明我已经帮你发了。老郑把平板递给我,屏幕上是微博热搜第一——
沈放退圈:海王上岸,只为一人
我扫了一眼评论区,清一色爷青结祝99,还有阿瓷的粉丝在刷姐姐快跑。
我关掉平板,转头看阿瓷:跑吗
她抹了把眼泪,把拉环戴正:跑。
直升机降落,我们没上,反而把救生艇的引擎拉到底,朝着反方向冲。
老郑在无线电里骂娘,我直接把对讲机扔海里。
救生艇靠岸时,是个不知名的小渔村。阿瓷的婚纱早在海里泡成了破布,我身上的防弹衣也破破烂烂。
我们敲开一家渔民的门,借了两套旧衣服,阿瓷把长发剪到齐肩,我剃了寸头,对着镜子差点认不出自己。
像不像私奔的高中生阿瓷对着镜子笑。
我低头亲她额头:像,早恋被抓那种。
当晚,我们窝在渔家小院的吊床上,头顶是银河,脚边是啤酒。
阿瓷突然说:沈放,你后悔吗
我咬开啤酒盖,和她碰了一下:后悔没早点带你跑。
她笑了,把易拉罐拉环举到月光下:那这个,算求婚戒指
我单膝跪在沙地上,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那份游艇合同的最后一页,我撕下来的空白签字栏。
我咬破指尖,在空白处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递给她。
游艇没了,这个归你。
阿瓷接过纸,折成小船,放进海里,看着它被浪花卷走。
沈放,她回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愿意。
我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冲过去把她抱起来转圈。
卧槽,你终于说了!
她笑得喘不过气:你轻点,我晕船!
远处,第一缕阳光跃出海平面。
我们没回城市,没开直播,没发微博。
三个月后,有人在北欧小镇的集市上拍到一张照片——
男人穿着渔夫毛衣,推着小推车,车上坐着个短发姑娘,怀里抱着个易拉罐拉环改的戒指,笑得见牙不见眼。
配文只有一句话:
海王上岸,易拉罐换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