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楷点了点头。
傅婉清艰难地收回视线，低垂着头。
“走吧，送我回家。”
吉普车一路将沈泽楷送回他新购置的一间房子。
引擎熄灭，车厢内陷入一片寂静。
傅婉清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只剩气音：“到了，你真的不和我回家吗？”
她紧握着方向盘，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浓重的夜色，不敢看身旁的人一眼。
沈泽楷没说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晚风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谢谢你送我回来。”
傅婉清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
“嗯”，像濒死野兽的呜咽。
车门关上。
那一声轻响，如同最终判决的落槌，彻底击碎了傅婉清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她就那么僵坐在驾驶座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沈泽楷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直到那身影彻底不见，她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颓然地将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
她猛地发动车子，吉普车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闪电，疯狂地冲入京城迷离的夜色中。
车窗被她粗暴地降到底，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却丝毫无法冷却她淤积的怒火。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地从门缝里泄出。
傅婉清冲进去，无视周围喧嚣的人群和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径直走到吧台。
她嘶吼着，将一叠钞票拍在吧台上：“来十瓶威士忌。”
酒保被她眼神吓到，不敢多言，迅速递上一瓶琥珀色的烈酒和一个杯子。
傅婉清看也没看杯子，一把抓过酒瓶，拧开瓶盖，仰头就灌！
辛辣滚烫的液体如同熔岩般冲入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
剧烈的灼痛感让她呛得眼泪鼻涕横流，她却不管不顾，只是更加疯狂地灌着！
“泽楷”
她一边灌，一边含糊不清地嘶吼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对不起。”
眼泪混合着酒液，狼狈地糊满了她的脸。
一瓶酒很快下去大半，浓烈的酒精疯狂冲击着她的大脑。
酒精带来一阵阵晕眩和麻木，却丝毫无法减轻心口那撕裂般的剧痛。
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
沈泽楷接陆婉如电话时亲昵的语气，她们亲密的那些画面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掠过。
“陆婉如！”
她痛苦地念着这个名字，嫉妒像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凭什么是她！泽楷，明明是我的泽楷”
“砰！”
空了大半的酒瓶被她狠狠掼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又扑向吧台：“再拿酒来！”
酒吧的安保人员围了上来，试图阻止这个明显已经失控的女人。
“滚开！”
傅婉清一把推开靠近的人。
抓起吧台上另一瓶刚打开的酒，更多的酒液灌进去，胃里如同翻江倒海，剧烈的绞痛传来。
她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重重地向后倒去，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手中的酒瓶脱手飞出，摔得粉碎。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口中依旧在痛苦地呢喃着：“泽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