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边说爱陆先生,一边又不断贬低他,我头一回见,有人把PUA整得这么清新脱俗!”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二小姐不是真心喜欢陆先生的?我们二小姐单身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心里一直住了一个人,她在港城的家,有一间画室,那里面全挂着陆先生的画像,她会弹琴,弹得一手好琴,别人请都请不来,可她却为陆先生谱了一首又一首的曲子,当年她不是没有来找过陆先生,只是看到陆先生身边有了恋人,这才黯然退场,从此远走他乡,一直定居在国外。”
“论钟情,论痴心,你从头到脚都比不上我们二小姐一根头发丝儿!”
他刚一说完,就看到陆温言满脸错愕地注视着他。
他顿时捂住了嘴,满是尴尬地朝着他憨笑一声,“您能当没听见吗?”
陆温言听见了。
还很是震撼!
他没想到,沈知语原来回去找过他。
她出国留学,也其实另有原因。
于蔓猩红了眼,发疯的嫉妒起来,像是有一种所有物被人一直偷偷窥视的感觉。
“那又如何?我和温言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只会选择我,我只是犯了一个错误,只要我诚心改过,温言他会原谅我的,是不是?温言?”
于蔓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婚戒。
“温言,这个婚戒,真的是我亲手设计的,你瞧,内侧还刻着我们的名字。”她满含期待地将戒指拿给他。
可下一秒,她伸来的手,就被陆温言猛地挥开。
戒指猝不及防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掉落到了角落。
“戒指!我的戒指!”于蔓慌张地弯下腰去找。
可路过的人,却只觉得她碍事。
走廊上,过客匆匆,一人一脚,便将戒指踢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于蔓眼神惶恐,趴在地上,不停地去看,去找......
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得喘不过气来。
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和陆温言,或许就要像这对戒指一样......
于蔓弯腰趴着找戒指的时候,陆温言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等于蔓缓过神来时,他已经紧闭上了病房的大门。
心脏陡然缩紧,她不停地喘息,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滴落下来。
保镖冷脸将纸条丢在了她手上。
她颤抖着双手,将纸条打开。
“于蔓,我不恨你了。”
她的手骤然下落。
白色纸张从她手中缓缓飘荡下来。
一门之隔,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陆温言想明白了,他不想再去恨她了。
恨一个人太累了,他不想让自己的余生都是在充满恨意的日子里度过。
他不想,陆天肯定也不想。
于蔓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天之后,他就再没了于蔓的消息。
宋斯睿被宣判的当天,他大小便失禁在庭审席上。
正义之锤砸下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也迎来了终点。
有记者想要采访他。
想问问他是如何从港城太子爷走到死刑犯这一步的。
宋斯睿目光呆滞地看着墙壁。
原以为得不到的回答,却在下一秒,见他猛冲向摄录机前撕心裂肺地大吼:“于蔓,都是你害的!全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你!!!”
沈知语走进来时,听见的便是电视机内宋斯睿这一声声的控诉。
她眼神里满是嘲讽,“到了最后,他最恨的人却是她。”
是啊,于蔓帮他侥幸逃脱了这么多年。
可最后,他最恨的人却是她。
陆温言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他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沈知语见状,眼神里满是深意,“温言,你打算留在港城吗?”
“如果你不想离开,那我就——”
“沈知语,我想去看看你在港城的家。”他忽然开口打断。
沈知语一脸错愕地对视上他的双眼。
见他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笑意。
她顿时快速转头去看自己身后装模作样挠了挠头的保镖。
心跳像是乱了节奏,整个人紧绷到一动不动。
陆温言眉眼更弯几分,“走吧。”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她默默攥紧,没人知道她此刻心跳得有多快!
他们相携的背影,宛如一对深情的恋人。
行至医院大厅时,一辆从救护车上抬下的担架车和陆温言交叉而过。
“快!再快点!”
“病人半个小时前发生重大交通事故,脑部损伤严重,需要立即手术,快通知脑外医生!快!”
重伤昏迷的女人,微微颤动了一下羽睫。
可那道背影,在她被血糊住的视线里,渐渐幻化成一个小圆点。
再次消失不见。
于蔓闭上了沉重的双眼,不再挣扎。
若有来生,她绝不会再放开那双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