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像机关枪扫射，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菌袋的光被暴雨冲得支离破碎。林小记靠在我肩膀上，拘束环刚充完能，蓝光还像心跳一样跳动。
“这鬼天气比变异兽还难顶。”陈江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他那破烂的莫西干头现在像个漏雨的扫帚。
我眯眼盯着前方模糊的街口，系统已经在眼前展开数据流：防水帆布，存量三卷，保质期三年，含酸雨中和涂层……等等，这玩意儿还能改？
“你俩先躲这儿。”我说着已经蹲下来开始翻背包，“我去搞点装备。”
“你又想整活？”陈江挑眉。
我没理他，扯出那块半旧的帆布铺在地上，掏出匕首开始裁剪。林小记凑过来，手指一捻，微弱的电磁波顺着布料游走，织物瞬间变得紧致光滑。
“导流层改造完成。”她低声说，睫毛上挂着雨珠。
我咧嘴一笑：“反侦测呢？”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闭上眼，手腕上的环嗡了一声，周围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连雨滴落下的轨迹都变了。
“搞定。”她说。
我把斗篷披上身，一股暖意从内衬传来，雨水打在上面居然自动滑开，像油锅里的水珠。回头一看，林小记和陈江也都裹上了新斗篷，整个人像是隐形了一样。
“这玩意儿有点东西啊。”陈江摸着胸口，“比老子当年改装的防弹衣还玄乎。”
我没接话，视线落在他腰侧的磁吸挂架上。一块金属片正发出微弱的蓝光，在雨夜里格外显眼。我记下位置，心里已经开始扫描解析——军用编码？红莲标志？不对劲。
“走。”我拉了拉兜帽，“再不走就得在这过夜了。”
我们贴着墙根往建材市场方向挪，暴雨把城市冲成了废墟展览馆。路上偶尔有机械残骸漂浮在积水里，像死去的鲸鱼。
“那边。”我指了指一个半塌的招牌，“红莲建材·特惠专营”，字迹焦黑，像是被什么烧过。
林小记脚步顿了顿，眼神有些恍惚，但很快恢复过来。
“怎么了？”我问。
“没事。”她摇头。
我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系统提示附近有大量金属制品，适合让屏障或者诱饵。建材市场里面结构复杂，回音大，容易藏人。
“进去小心点。”我压低声音，“不知道有没有尾巴。”
陈江冷笑一声：“你当我这戒指是摆设？”
我没搭理他，推门就进。铁门吱呀一声，灰尘扑面而来。里面黑得像墨汁，只有斗篷自带的感应灯勉强照亮几步路。
“分头搜。”我说，“十分钟集合。”
林小记点头，朝左边货架走去；陈江则径直往仓库方向去，背影消失在阴影里。
我沿着通道慢慢走，脚底踩到碎玻璃和塑料碎片。突然，系统警报轻响：【发现高匹配度物品】。
我转头看去，一堆螺丝钉箱子堆在角落，最底下压着几张纸。我蹲下来掀开箱子，纸张边缘印着熟悉的红莲标志，中间是一张零件图。
我瞳孔猛地收缩。
图纸上标注着多个“c19模块分布点”，跟林小记手腕上的编号完全一致。我迅速把图纸塞进口袋，心跳加快。
“陆子游！”外头传来林小记的声音，急促。
我立刻起身往外跑，刚到门口，陈江也从另一边冒出来，手里拎着个金属盒。
“捡了个好东西。”他晃了晃盒子，“军用芯片，带追踪信号。”
我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以前修过这种货。”他笑得有点阴，“红莲的人最近都在找这个。”
“所以你是他们的人？”我语气冷了几分。
他愣了下，随即摇头：“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不想死。”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没说什么。林小记站在不远处，脸色发白，似乎刚经历过什么冲击。
“刚才有个声音……”她喃喃道，“在叫我名字。”
我心头一震：“什么声音？”
她摇头：“不清楚，但很熟悉，像……像我自已。”
我沉默了。系统显示她的生命l征正常，但情绪波动剧烈。我悄悄瞥了眼口袋里的图纸，喉咙发紧。
“我们得离开这儿。”我说，“有人在追。”
“我知道。”陈江指着天花板，“刚才震动不是地震，是有人开着装甲车来了。”
“走后门。”我当机立断，“那里有一条废弃排水管，能绕出去。”
我们三人猫着腰往出口挪，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暴雨还在下，但空气中多了股机油味。
“快到了。”我压低嗓音，“前面转弯就是出口。”
可就在我们即将拐弯时，一道蓝光忽然从陈江腰侧闪起，照得整个走廊亮如白昼。
“操！”他骂了一声，手忙脚乱去遮挡，“那芯片它自已亮了！”
“别让它暴露！”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可已经晚了。外面传来引擎轰鸣，紧接着，一束强光穿透雨幕，直接照进走廊。
“找到你们了。”喇叭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交出芯片，不然就炸了你们。”
我咬牙，手按在裤兜里，图纸的边角硌得掌心发疼。
“怎么办？”林小记问。
我抬头，看向门外那辆正在逼近的装甲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然是……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