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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把话说完，可那眼神里的惋惜和指责再明显不过。
仿佛江叙白是个被我挑唆欺骗的人。
顾时衍像是被她的话点醒了，突然冷笑一声，盯着我。
“我明白了。”
“苏念禾，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嫌我迟迟不跟你结婚，就找了下家？”
“还弄个假证来气我，想让我难堪？”
他的话像石子扔进水里，激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阵荒谬的平静。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突然想起七年前，他站在我面前，手里捧着束皱巴巴的玫瑰。
他说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那时候的他温柔，如同真命天子让我爱不离手。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结婚证，递到他面前。
“顾时衍，看清楚了，民政局官网能查到编号。”
“钢印是真的，我和江叙白的签名也是真的。”
“我和他，合法登记。”
他的目光落在钢印上，瞳孔一点点收缩，指尖抖得更厉害了。
像是想接，又不敢碰。
愤怒像退潮的水，慢慢从他眼里褪去，露出底下的茫然。
他喃喃自语：“不不可能你说过会永远等我的”
我收回手，把结婚证放进包里。
“我说过的话多了。”
“我说过我不吃香菜，你每次点外卖都忘了，我说过我怕黑，你说多大个人了还怕黑，我说过想在阳台种点花，你说麻烦。”
“可你记得乔语柔的喜好习惯，在乔语柔说怕黑时，连夜给她装了整屋的小夜灯，她想要玫瑰转头就买了一阳台的玫瑰。”
顾时衍的嘴唇翕动着反驳：
“我和语柔好兄弟，记得她的喜好不是很正常？”
“我没有不记得你的，只是记得太多混在一起才会忘了”
乔语柔见状，往他身边靠得更紧了，眼眶红红的。
“时衍哥，你别听她的，念禾姐就是气糊涂了！你对她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我看着她笑了。
“是吗？”
“那你告诉我，他去年说去山里吃斋，断联一个月，是在哪个山头？哪个寺庙？”
“我打遍了所有寺庙的电话，都说没见过顾时衍这个人。”
乔语柔的脸倏地白了，眼神闪烁着避开我的目光。
“我我也不知道，他那时候没跟我说”
顾时衍猛地打断她，声音发紧：“苏念禾，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挽紧江叙白的胳膊：
“我不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从你拒绝我的求婚，用荒谬的借口离开时，从你断联三天不联系，却围着她转时，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突然伸手想抓我的手腕。
江叙白抬手拦住他，眼神冰冷：“顾总，自重。”
顾时衍的手僵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看着我和江叙白相挽的手臂，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身后的墓碑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
我对着墓碑轻声说：“爸爸妈妈妈，我该走了，下次再带江叙白来看你们。”
江叙白应了声，扶着我的肩转身。
身后传来顾时衍压抑的声音：
“念禾，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我们直接是不是存在误会？”
“你听我解释”
我挽着江叙白离开，没回头。
爱这种东西，耗尽了，就没了。
只是我知道，顾时衍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那种人，习惯了掌控一切，从来不懂“放手”二字怎么写。
这场拉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