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珄的生辰宴,王府宾客满座。
我作为王妃,自然要陪在他身边,扮演好那个安静美丽的人偶。
席间,安阳公主端着酒杯走过来,她就是当初被慕容珄拒婚的那位。
她向来与我为难。
“靖王兄,”她笑得明艳,说出的话却无比怨毒,“你这王妃,真是越发沉静了。也是,毕竟说不出话来,想不沉静也难。”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带着探究,同情,和不少的讥讽。
慕容珄的脸色沉了下来,“安阳,慎言。”
“我说错了吗?”安阳公主不依不饶,“我只是替王兄可惜,堂堂战神,枕边人却连句贴心话都说不了,岂不是可悲?”
我垂着眼,面无表情,仿佛她说的人不是我。
这时,一旁的林清婉站了起来。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她的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王妃殿下只是不善言辞,但她的心,却是最纯净的。正所谓‘大巧若拙,大辩若讷’,王妃这般品性,正是王爷的福气。”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我,又吹捧了慕容珄,还顺便展示了她的才情。
果然,慕容珄的脸色缓和下来,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赞许。
安阳公主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悻悻然地坐了回去。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
慕容珄低头,在我耳边说:“别怕,有我。清婉说得对,你就是我的福气。”
我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墨香,那是属于书房的味道,属于他和林清婉的味道。
我的福气?
不,我是你的挡箭牌,是林清婉的踏脚石。
宴后,宾客散尽。
我回到房里,准备卸下钗环。
慕容珄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小盒药膏。
他拉过我的手,看到上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
是刚才混乱中,被安阳公主的护甲刮到的。
“还疼吗?”他低头,仔细地为我上药,动作轻柔。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要赞一句情深意重。
可我只觉得讽刺。
他一边为我上药,一边心不在焉地说:“今日多亏了清婉,她总是这般聪慧,三言两语便能化解危局。”
他的指尖冰凉,和他的话语一样,没有半分暖意。
“不像你,”他叹了口气,像是无心之言,“总是让人不放心。”
我的心猛地一抽。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眼里没有我,只有窗外那轮清冷的月,像极了林清婉的名字。
我忽然觉得很累。
演了三年,我也会累。
我抽回手,拿起笔,写下几个字。
“王爷,我乏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主动结束这场温存。
随即,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
“好,你早些休息。”
他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一丝留恋。
我知道,他要去哪里。
今夜月色正好,最适合与红颜知己,月下共酌,畅谈天下。
而我这个哑巴王妃,只配拥着一室清冷,独自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