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大明兽医,开局给朱标续命 > 23 又见胖子

清晨。
薄雾霭霭。
皇城外廓的十八道城门都还紧锁着,许克生站在西南的凤台门外,等候开门。
周三柱没有在这里,他在观音门外候着呢。
许克生安静地站在队伍边缘,背着手打量蜿蜒的城墙,高大的箭楼,
想起自己刚掉落这个世界的时候,奄奄一息,命悬一线,当时只想活下去,
现在已经是大明的屯户,准备科举了,
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前方是巍峨的城墙、高耸的箭楼,在后世已经湮没在历史之中,化为风尘;
身边都是古老的服饰;
耳边是熟悉的江淮方言;
许克生有一种如梦如幻的错觉,
到底上一世只是一场梦,还是这一世在梦中?
~
东方天光放亮。
城墙上的士兵渐渐清晰。
城内隐约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
人群开始骚动,要开门了。
钟声还在空中随风飘荡,高大厚重的城门在缓缓打开。
许克生随着人潮过了凤台门,一路向东北方向走,
他要穿过皇城的通济门,先去上元县衙报名考试。
经过通济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上桥,反而继续向东。
前面是正阳门。
正阳门在皇城的中轴线上,是皇城十三门之中规模最大的,
正阳门的名气太大了,许克生想过去看看。
并且过了正阳门,去上元县衙也并没有绕路。
前面就是中和桥,过了桥就是正阳门了。
一侧的通道突然冲出一队步卒,拿着长枪冲上中和桥。
士兵们挥舞长枪,一边向前走,一边呵斥百姓向两侧退让。
雪亮的枪尖在面前晃动,行人仓皇地向两边退,
行人清晨进城,很多都挑着担子、背着包裹,仓促间众人挤成了一团,有人的货物洒了一地。
一时间惊叫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
换来的却是士兵更大声的呵斥。
许克生只背了一个包裹,被人群裹挟,连连后退,最后一直到护城河边,才堪堪站住。
士兵不断从城门洞涌出,在道路两边警戒,
出中和桥不远,士兵警戒的方向拐向西,去了秦淮河的方向。
东方太阳冉冉升起,众人在士兵身后默默地等候。
士兵会偶尔回头查看,呵斥交头接耳的百姓。
终于,许克生看到正阳门的大门慢慢打开了。
许克生吃了一惊,开中门,是洪武大帝,还是太子要出行?
又等了盏茶时间,有十几面前导的旗帜从正阳门出来了,许克生只勉强认出了前面的清道旗、白泽旗。
身边有人认出了后面的皇太子旗,在小声嘀咕:
“是太子的仪仗。”
“太子今天出巡。”
“去西北,据说是看晋王。”
“……”
许克生这才明白,原来是太子的仪仗。
没等许克生看仔细,士兵开始大声呵斥,
“跪下!”
百姓们纷纷下跪,低下头,不敢再看。
马蹄声隆隆,一支队伍终于从正阳门出来。
百姓们的声音随之消失了,都老老实实地趴着。
许克生跪在护城河岸,心里十分别扭。
这里地势较高,稍稍抬头可以看到太子仪仗。
旗帜过后,扈从的侍卫骑着骏马,盔明甲亮,绯红色的军服鲜艳明亮。
骑兵过去后,终于看到一辆明黄色的金辇过来了。
御辇雕刻四爪蟒纹,明黄色的顶盖。
窗户是打开的,隐约可见有人端坐其中。
当金辇过了中和桥,转向西区,太子微微探出窗户,凝视皇城。
许克生趁机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由地大吃一惊。
胖子?
许克生不敢置信地又看了一眼,金辇却已经过去了。
许克生一时间有些茫然。
那天在牛马市,请他把脉的贵人竟然是太子朱标!
他曾经猜测胖子的身份,王公、大臣,贵二代……
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太子。
自己摆个摊就遇到了太子!
他还送了我三颗走盘珠!
许克生有些晕乎,做梦一般。
~
许克生预感和胖子会再见面,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这种场合。
太子北巡的队伍走远了,道路两边的士兵撤回了城门里,百姓爬起身继续进城。
许克生已经清醒过来了,心中唏嘘不已。
我给储君把过脉,说出去谁信?
太子请兽医把脉,要是被御史知道,朝野都会轰动吧。
随着人群,许克生走过中和桥,穿过正阳门。
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太子回来之后不久就病倒了,明年四月就撒手人寰。
由此引发大明的政局急剧动荡。
如果朱标没有英年早逝,大明必然会是另一种境况了,
至少朱棣没有机会奉天靖难,蓝玉案也不一定会发生。
联想到胖……咳咳!太子的脉象,他的疾病已经埋下了。
许克生推测,朱标英年早逝,如果排除非正常死亡,那就是积劳成疾。
药方已经给他开了,建议也给了,但是,
他听我的建议了吗?
六字延寿诀练习了吗?
身体不适的时候,去走步或者习武了吗?
……
刚才和太子相隔太远,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是许克生想到那天太子的表情,他应该没有信。
毕竟坐拥太医院,集合大明最聪慧、最厉害的中医,怎么会随便信了一个乡野郎中。
~
许克生站住了。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升平桥,前面就是上元县衙了。
两名衙役守在大门前,警惕看着许克生。
许克生大步上前,拱手道,
“两位大哥,学生是来报考童生试的。”
他已经将太子的医案放下了。
自己当前要做的就是报名,好好考试。
如果一直是庶民,纵使有天大的抱负,也只能老老实实蛰伏。
~
报名出乎意料的顺利,准备的门包、茶水钱都没来得及送出去。
衙门、书吏要求当场填了个人的住址、样貌特征,收了各种文书,书吏当场登记造册,报名就算结束了。
前后不过盏茶时间,远没有进城的时间长。
许克生出了县衙,包袱更轻了。
之后他又去贡院买书。
五经只买了一个《诗经》,还有四经需要买,现在看的书还是周三柱帮着借的。
现在不缺钱了,不仅买了四经,还挑了一些范文。
顺带买了碑帖、笔墨纸张。
兜兜转转一圈,许克生一路上经常遇到鲜衣怒马的贵人,或者坐着轿子的官员。
每次都要退到一旁避让。
路宽敞还好说,让一让就过去了,
有时候路本就狭窄,路旁却只有墙壁,没有商铺、屋檐可供躲避,那就只能贴墙站立,
贴着墙还行,可是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墙边堆积各种烂泥、烂叶子、牲口和人的粪便……
一个时辰下来,双脚的鞋子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让路的十分谦卑小心,被让的趾高气昂,让慢了还会被责骂、挨鞭子。
许克生彻底没了逛街的心情,每次避让都让他切实体会到阶层的天壤之别。
科举都变得不那么香了,考上状元又如何,头上还有那么多的王公重臣。
他直接朝饮虹桥走去,他和周三柱约定在那儿碰头。
~
路过北门桥,又一群骑兵从身后来了。
许克生这次学乖了,听到隆隆的马蹄声,立刻紧走两步,过了桥转进小路避让,避免贴墙踩屎。
马队很快过来了,外围是一群精壮的侍卫,
中间簇拥着一个华服少年、一个华服老人,老人还落后少年半个马头,
因为两边的骑兵的遮挡,许克生没有看到他们的脸。
隆隆的马蹄声中,许克生似乎听到了“那个兽医行的”。
莫非他们的牲口病了?
马队过去了,许克生再次朝饮虹桥走去。
他有点想念百户所了,虽然没有京城的一个坊繁华,但是不用踩着屎尿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