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八两!”
掌柜表情一变,喜滋滋地应下。
江尘瞬间明白,还是要少了。
可掌柜已经叫伙计取来锦盒,小心将步摇放进去。
同时唱道:“银胎花枝摇一只,纹银八两,月利三分,当期六月,过期不赎,听凭发卖
——
写票!”
随着文书写好当票,掌柜连同旁边的散碎银子推过来,钱货两讫。
沈砚秋小心收起银子,当票则随手塞进衣服里。
看样子是没打算赎回来了。
毕竟八两银子,已是巨款了。
以沈家如今的状况,只能靠典当旧物度日。
出了当铺,回头看向春风当铺。
长舒一口气,白气从唇间漫出,在冷风中散成一片,像是把方才憋在胸口的郁气全吐了出去。
转过身时,她看向江尘:“谢谢你。”
江尘挑眉:“谢我干嘛。”
“若不是你在,我怕是
卖不到这个数。”
她垂着眼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
当铺掌柜个个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什么人好拿捏。
若不是江尘站在旁边,她不当了想拿回簪子,恐怕都要费些周折。
江尘笑了,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光说谢,可没什么诚意。”
沈砚秋被他看得耳尖发烫,慌忙转过身,从怀里摸出木簪。
指尖捏着冰凉的簪子顿了顿,才慌乱地将长发绾在耳后。
发丝滑落肩头时,又带起极轻柔的香。
“那我请你吃羊肉面,怎么样。”
沈砚秋的声音很低,似是商量,还有几分讨饶的意味。
她似是有些受不了这种程度的调笑。
“当然可以,不过我今天吃太饱了,下次吧。”
江尘也见好就收,这小姑娘防御太低了,逗一逗就脸红。
不过就是这样,才让江尘忍不住总想逗逗她。
这时候,沈砚秋才扎好头发,转过头来。
表情也明媚了不少:“那就下次,我们接下来去哪?”
江尘环视一圈,开口说道:“药铺在东市,那就先在西市逛逛吧。”
东市卖山货的多,药铺也在那。
西市则是各类杂物聚集。
他本想沈砚秋典当之后,就去药铺卖天麻。
但想到卦签上说有人卖刀,还是个没风险的中吉,那怎么也得去看看了。
“好,我还是第一次和爹爹之外的人来县城呢。”
两人随意逛着,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不时都会在某个摊子前停留。
走到西市中央时,就见一群人围着个摊位。
有人还在笑:“二两银子,你想钱想疯了吧。”
“就是,这哪里的骗子,怎么跑到永年县行骗来了。”
江尘侧身挤进去,见中间蹲个男人,怀里抱着个木匣。
“卖什么呢?”
江尘问。
男人穿件破旧棉袄,被这么多人围着,有些窘迫,应声:“卖刀。”
江尘眼前一亮,这就找到了?
“看看。”
江尘蹲下,让男人打开木匣。
男人本就是来卖刀的,当即打开匣子。
里面铺着层稻草,放着一把短刀。
长不过半尺,看着像把猎刀,可刀身布满浓重的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