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假。我是特意跟老师请假回来的。”
“请假?”宁大海的眉头皱了起来,“请假干什么?多耽误学习!有什么事是比你考个好大学更重要的?是不是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你听谁乱嚼舌根了?我跟你妈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爸,您想哪儿去了。”宁梧笑了起来,“不是家里的事。是我听说,咱们安河县过几天要举办一个新人挑战赛,专门给我们这些今年刚觉醒职业的高中生准备的。”
苏兰疑惑地接话:“一个县里的小比赛,值得你专门从乾云城跑回来一趟?你老师能批你的假?”
“妈,您不懂。”宁梧耐心地解释,“这个比赛本身是不大,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很多顶尖学府,特别是那些军事类和战斗类的顶尖院校,在全国大考之前,会有一个自主招生的名额。他们除了看考试成绩,也很看重学生的实战经验和履历。”
“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学生,平时接触不到什么大场面,履历上就是一片空白。如果能在这个挑战赛里拿到一个好名次,那就不一样了。”
“这算是一个官方认证的实战成绩,写进档案里,到时候给那些招生老师一看,这就是一个加分项。老师看我确实有这个潜力,而且态度也积极,就特批了我的假。”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宁大海和苏兰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对这些复杂的升学政策一窍不通,只觉得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听上去就很厉害。
宁大海一拍大腿,桌上的盘子都跟着跳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我儿子有出息,脑子就是活!这都能想到!”他激动得脸更红了,转头对苏兰炫耀,“你听听,你听听!这叫什么?这叫高瞻远瞩!”
苏兰被他这一下吓了一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小点声!楼下都听见了!”
她嘴上抱怨着,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了欣慰。
她给宁梧的碗里又添了满满一碗米饭,“原来是正事,那就好,那就好。你也别太劳累了,比赛之余,也多歇歇。”
宁梧笑了笑,没接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苏兰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大海,你记不记得,今天老赵说那个李峰,也要回来参加这个比赛。”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宁梧,“儿子,那个李峰,听说在天中是年级第一,厉害得很。你跟他比,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李峰?”宁大海的酒意也醒了几分,他放下酒杯,脸色凝重起来,“对,是有这么回事。他爸是李建材,有钱得很。听说从小就用各种高级营养剂泡着,请的都是名师做私教。这种人,不好对付。”
他们夫妻俩的担忧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他们不怀疑儿子的优秀,却害怕这个世界的不公。
宁梧抬起头,看着父母脸上如出一辙的忧虑,心中微动。
他放下碗筷,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用一种平静而坚定的口吻说:“爸,妈。”
“难道就因为他家有钱,我就要怕他,就要把冠军拱手相让吗?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职业者的世界,最终看的还是拳头硬不硬,而不是家底厚不厚。”
“你们就这么不相信你们的儿子?我在乾云一中冲刺班,每天的训练量是普通班的三倍。我流过的汗,受过的伤,比他李峰只多不少。他有高级营养剂,我有不要命的毅力。真站到擂台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宁大海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他重重地拍着宁梧的肩膀:“好!说得好!不愧是我宁大海的儿子!有这股劲,怕他个鸟!他李建材有钱又怎么样,他儿子未必有我儿子骨头硬!”
他重新倒满一杯酒,高高举起:“来!儿子!爸敬你一杯!为了你刚才这番话!爸相信你,一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