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连忙上前,把李元吉护在身后打圆场。
“哼。”
李元吉捂着发烫的脸颊,眼神里淬满了恨意。
自从李世民的妻子被苏信抢走后,这个二哥就变得越来越陌生。
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如今活像个憋着怒火的疯子,浑身都透着股戾气。
活该!
活该妻子被人当着面抢走!
真是个无能的丈夫!
始毕可汗压根没理会李家兄弟的内讧,径直走到粮车旁,拔出弯刀划开一个粮袋。
看着里面饱满的谷物,虽然混了些麸皮,他也极为的满意。
这下,族人总算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唐国公,多谢送粮。”
始毕可汗这才转过身,学着汉人的样子拱手作揖,语气缓和了些。
“方才多有唐突,日后送粮还望费心。我西突厥有的是良马,定会重重答谢。”
“皆是应尽之责。”
李渊笑着回礼,仿佛方才的不快从未发生。
“那本汗便先带粮食回去了。”
始毕可汗挥挥手,命人留下几十匹好马作为回礼,随即带着族人押着粮车,浩浩荡荡地消失在荒原尽头。
望着突厥人的背影,李渊收回目光,对李世民道:
“世民,你方才有些过了。教训兄弟没错,总得给人留点脸面。”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儿也是担心三弟日后祸从口出,惹来麻烦。”
李世民垂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气的执拗。
他不是不能当个体面的兄长。
可前提是,父亲得先当个像样的父亲,兄弟是像样的兄弟。
李元吉整日拿他妻子被抢的事当笑料,四处散播,这是兄弟该做的事吗?
李渊作为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被这般羞辱,只派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东都讨要说法。
最后还被杨广轻描淡写地搪塞回来,这是父亲该有的样子吗?
“世民,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为父要考虑的太多”
李渊还想解释,李世民却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李渊望着次子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理解世民的憋屈,在最心高气傲的年纪,被人夺走妻子,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可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让整个李家陷入险境。
至少现在,不能与杨广撕破脸。
不过快了。
杨广纵容苏信打压士族,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士族与皇家的矛盾,就像堆在干柴上的火星,一旦点燃,便是天下大乱的开始。
只要到时候李家能抓住机会,得到士族的扶持,这大隋的江山,未必不能改姓为李!
李渊抬头望向南方,眼中闪过一丝深藏的野心。
风,似乎越来越急了。
李世民一路疾驰,胸中的戾气几乎要冲破胸膛。
马蹄踏过雁门以北的荒原,溅起的尘土沾满了他的衣袍,却丝毫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
妻子被夺之辱,杨广的搪塞之恨,像一根根毒刺,扎得他日夜难安。
回到太原,他连身上的甲胄都来不及卸,便径直去寻找刚回来的李建成。
“大哥。”他推开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我们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