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带着几分癫狂。
“陛下让我东征高句丽,是让我赢的,不是让你们来拖后腿的!”
“你们上书?尽管去!”
“看看陛下是信你们这些只会背后捅刀子的,还是信我这个能把高句丽王城踏平的!”
“今日我明着告诉你们,”苏信的声音在雷鸣中炸响,“想撤军?可以!把你们手里的私兵留下,滚回东都去!”
士族众人脸色骤变。
这家伙竟还想夺他们手里的兵权!
他们在时,苏信就把这些私兵当消耗品使唤。
倘若真交了兵权,这些人怕是会被直接推去当炮灰!
交出兵权?
绝无可能!
死也不可能!
“说话!”
苏信对着士族厉声喝道,声音如淬了冰。
“苏信,你不要太过分!”崔正凌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怒火终于爆发。
“你可知得罪天下士族,会有什么后果?”
今日,索性便和这莽夫做个了断!
苏信脸上反倒露出笑意,眼神却冷得刺骨:
“人人都说昏君佞臣,二者绝配。”
“世世代代,昏君那么多,士族里就没出过一个奸佞!奸臣里就没一个出身士族!”
他向前一步,案几上的酒樽被震得轻颤:
“因为什么?因为你们说了算啊。”
“你们多厉害,说谁是昏君,谁便是昏君。”
“说谁是忠臣,哪怕是奸佞也能洗得雪白。”
说到这儿,苏信的手缓缓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我苏信,偏就不怕这些!”
作为后来人,他太懂士族的力量了。
他们有钱有势,掌控着话语权,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可那又如何?
士族有嘴,他有刀!
黄巢未出,自有他苏信来掀翻这腐朽的棋局!
杀意再也压制不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士族中人皆是历经风浪之辈,岂能察觉不出这股骇人的气息?
苏信,是真动了杀心!
甚至连他们士族这层护身符,他都不放在眼里!
“怕了?”
苏信瞧见众人瑟缩的姿态,气势更盛。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不把刀架在脖子上,永远不知怕字怎么写。
“苏信,咱们再商议商议你说任何条件,我等都”
陇西李氏之人颤着声音,话未说完,头发突然被猛地揪住,整个人被拽得后仰。
“我的条件很简单。”苏信站在他背后,冰冷的剑刃贴上他的脖颈:“就是你死!”
话音落下,他手腕猛地发力,锋利的剑刃无情划过对方脖颈。
噗!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得对面的郑氏老者满头满脸。
他呼吸急促,双眼瞪得滚圆,僵在原地,连抬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雪白的胡须上,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