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苏侯已将枪法演毕,你还有何话可说?”
宇文化及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调侃。
“总不能说,瓦岗寨那个使罗家枪的,是你的私生子吧?”
他心里清楚分寸,这话看似帮苏信,实则是在帮杨广敲打罗艺。
这种时候更能显出他的格局,让人知道他并非记仇之辈,对外总能同仇敌忾。
“我”
罗艺语塞,喉咙像是被堵住,百口莫辩。
路都被堵死了,他还能说什么?
“陛下!瓦岗之事皆是罪臣一人所为,与父亲无关!”
罗成见势不妙,猛地从席上站起,噗通
一声跪地,“求陛下责罚!”
再任由事态发展,整个北平府都会被牵连。
责罚他一人,总比满门遭殃好。
“成儿,你糊涂啊!”
罗艺又急又气,转向杨广深深一揖,“陛下,臣甘愿代子受过!”
他早说过秦琼与绿林草寇往来过密,早晚要落草为寇,可罗成偏不听,非要跟秦琼厮混!
“诶,北平王不必如此。”
杨广起身扶起罗艺,语气轻松,“都是孩子家的小打小闹罢了。”
罗成露了马脚,罗艺便已落了下风。
他接下来还要用罗家的兵马,犯不着深究。
何况瓦岗寨早就散了,那贼首程咬金如今还是他的臣子呢。
“不不不,是臣教子不严!”
罗艺连连摆手,杨广不追究,他却不能不表态。
万一日后翻旧账,再想弥补就晚了。
“为赎犬子之过,臣愿将他送往军前效力,戴罪立功!”
“北平王,听闻你麾下有支兵马,唤作什么十八骑?”
苏信走进正厅。
除了上次系统提醒,他知道瓦岗之人的底细。
对于其他事了解的并不多,只不过是偶尔听说过罗艺有一支特殊的小队。
不然的话,也不会起不清这十八骑的全名。
“是烟云十八骑。”
罗艺像是竹筒倒豆子,索性将底牌全亮了出来。
“这十八人作战勇猛,愿听陛下调遣。”
“近期北方天寒,异族骑兵暂不南下,罪臣愿集结北平所有兵马,追随陛下征讨高句丽!”
他绝不能留下任何话柄,让旁人日后拿捏。
“好!好!好!”
杨广连说三个好字,拍了拍罗艺的肩膀,“北平王不愧是靠山王力保之人!朕赐你缣采两千段,杂采一千段,良马百匹!”
说罢,他转身便走。
“臣罗艺,谢陛下恩赐!”
躲过一劫,罗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脚步虚浮,若非一把抓住桌沿,险些栽倒。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罗成,声音发颤:“逆子!你险些害我罗家满门抄斩!”
“父王,儿臣行事向来隐秘,定是那苏信
他的武学天分实在太”
“够了!”
罗艺一脚踹翻罗成,怒喝道,“你是说他看你使了几招,便能举一反三,将整套罗家枪学去?”
“是”
罗成趴在地上,低声应道。
他与苏信素未谋面,唯一次在瓦岗救秦琼时露过几手,定是苏信天赋太逆天。
“世上绝无这种人!便是收集天下武学的靠山王杨林,也做不到!”
罗艺闭了闭眼,认栽了。
他忽然想起降隋后,杨林曾让他演示过罗家枪。
或许那时杨林便记了下来,后来传给了苏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