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衣柜白光把我扔进古代美男的捕兽坑,
还被他当成送上门的傻媳妇捡回家;
看我现代超市促销手段杀穿异界商界,
他竟默默替我扫平一切竞争对手黑手,
直到我登顶皇商,他才低哑开口:
“皇后之位和我的私印,你要哪个?”正文
衣服塞到第三只编织袋的时候,圆心终于停下来,撑着酸痛的腰喘气。出租屋空了半边,剩下的一半狼藉得像被洗劫过,一如她烂糟糟的人生。二十八岁,两本离婚证,一份比一份烫手,把她这点所剩无几的青春和热情烧得干干净净。空气里有陈年灰尘和樟脑丸混合的沉闷气味,闻得人胸口发堵。
她大概是这城市里最失败的样本。第一任前夫说他受不了这死水一样的日子,圆心那点小城镇带来的单纯和温吞,初时是新鲜,后来全是索然无味,连架都吵不起来。离了。隔了两年,鼓足勇气再试一次,结果琐事磨人,热情死得比上一次更快,更彻底。她好像天生就缺了某种在都市丛林里厮杀搏食的基因,合该被淘汰。
墙角那个老式木质衣柜张着黑洞洞的嘴,是她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此刻像个沉默的见证者,看着她把最后几件舍不得扔又绝不会再穿的旧衣服扯出来。就在她几乎清空最底层抽屉时,一抹微弱却执拗的白光从角落缝隙里渗出来。
停电了?不对,窗外别家的灯火还亮着。
她迟疑着,手指探进去,抠了抠。光更盛了些,带着某种冰冷的吸力。鬼使神差,她拨开那几件压箱底的旧毛衣,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埋进柜子深处,想去摸那光源到底是什么——
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攫住她!天旋地转,视野被粗暴地撕扯成破碎的色块,耳边是尖锐到撕裂脑髓的嗡鸣,胃里翻江倒海。她连一声惊叫都卡在喉咙里,只觉得身体被疯狂抡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猛地一轻!
失重感狠狠攥住心脏。
凛冽的风刮过耳廓,她被迫睁开眼,视线在剧烈的眩晕中好不容易对焦——下方是一片黑黢黢的山林轮廓,正中间一个显眼的大土坑,坑底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挥动什么工具。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混乱和惊恐。
“卧槽!!快躲开——!!!”
喊声被下坠的气流扯得变了调。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枯枝败叶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她砸进一层厚实却腐朽的软垫里,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金星乱冒,呛了满嘴满脸的腐烂碎叶和尘土味。
混沌中,听见一声低低的、压抑的痛哼从身下传来。
她没掉进坑底,而是砸在了坑边铺着作掩护的枯枝落叶层上,并且……似乎、好像、大概……充当了这缓冲垫的,还有别的什么……
圆心手忙脚乱地撑起身,低头就对上一双眼睛。
冷。这是第一印象。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惊愕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浓重的警惕和审视覆盖。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个极年轻的男人,穿着粗布短打,额角有汗,此刻正抿着唇,脸色因为承重而显得有些发白。她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跨坐在人家腰腹间。
“对、对不住!”圆心触电般弹起来,手脚并用地滚到一边,脸颊烧得厉害。
那男人也坐起身,动作间牵动了伤处,眉心极快地蹙了一下,但没出声。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草屑,目光却像钉子一样落在圆心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寸都不放过。她穿着离婚后买的卡通睡衣,头发因为刚才的混乱炸毛,脸上还沾着泥痕,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是何人?”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语调却很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为何从天而降?”
“我……”圆心卡壳了,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我说我从衣柜里掉出来的,你信吗?”
男人没说话,只是那双墨玉似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警惕之色更浓。他站起身,很高,圆心得仰头看他。他弯腰捡起掉在一旁的锄头,目光扫过圆心砸出来的那个凹陷,又看看她。
“附近村落的?”他问,“迷路了?或是……被山匪劫了?”
圆心猛摇头,试图组织语言:“不是,我……我家不在这儿……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你可能没法想象……”她越说越小声,因为对方的眼神明白写着“不信”和“这怕不是个傻子”。
他沉默地打量她片刻,忽然朝她伸出手。
圆心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那只手停在半空,指节分明,带着劳作的薄茧和刚沾上的泥土。他不是要碰她,而是指向她刚才砸落的地方,语气平淡无波:“你砸坏了我的猎坑。”
“啊?”
“还砸伤了我。”他补充,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比指责更让人无地自容。
圆心的脸彻底红透了,讷讷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多少钱……呃,多少银两?”她慌忙去摸口袋,只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现代纸巾和半块融化粘包装纸的巧克力。
男人的目光在她那些“奇怪物件”上停留一瞬,眼神更深了些。
夜色渐浓,山风刮起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圆心穿着单薄的睡衣,冻得打了个哆嗦。
他看着她发抖的样子,半晌,似乎是极轻地叹了一下,收回了手。“夜里山林有狼,不安全。”他转身,拿起放在坑边的另一个包袱和一把柴刀,“跟我来。”
“去、去哪?”圆心愣住。
他回头瞥她一眼,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渐暗的天光里显出几分疏离的俊朗,说的话却让圆心差点噎住:“把你扔在这里,明日便只剩骨头。暂且收留你一夜,明日再论……赔偿之事。”
说完,他也不等圆心反应,拎着东西径自朝一个方向走去。
圆心站在原地,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黑沉沉的山林,远处似乎真有不知名野兽的嚎叫随风传来。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再看那男人快要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一咬牙,小跑着跟了上去。
……
一盏昏黄的油灯,勉强照亮一间简陋却还算整洁的土坯茅屋。圆心捧着一碗热水,小口啜饮着,身体慢慢回暖。
男人——京云洲,他说他叫这个名字——坐在对面,就着灯光擦拭他那把柴刀,动作不紧不慢。屋里只有柴火偶尔噼啪的轻响。
“所以,”圆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图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这里……是什么地界?年份是?”
京云洲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果然脑子不太对”。但他还是回答了:“大胤王朝,陇州府,石臼村附近。”他报出一个圆心听都没听过的年号。
大胤王朝……没听过。唐宋元明清哪个都对不上。圆心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熄灭了,她真的,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古代世界。恐慌细密地爬上来,攥紧她的心脏。
“你……”京云洲放下柴刀,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衣着怪异,言语奇特,来历不明。”他每说一个词,圆心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但我此处缺个打理杂务、生火做饭的人。”他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在你想起来历或找到归处之前,可留下劳作抵偿你今日之过,兼付食宿。”
圆心猛地抬头。
油灯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他看起来不像热心肠,更像是一笔冷静甚至略带苛刻的交易。
一个被两段婚姻判定为“无用”的女人,一个在这个陌生世界一无所有、连活下去都成问题的女人。她有得选吗?
圆心闭了闭眼,吸了口气,再睁开时,里面那些迷茫和慌乱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孤勇。总不能穿越第一天就饿死或者喂狼。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有点干涩,却异常清晰,“我留下,我会干活。”
京云洲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不再多言,继续低头擦他的刀。
屋外,不知名的夜虫唧唧叫着,屋里,火光跳跃,映着一坐一立的两个身影,各怀心思
一个从天而降的麻烦。
一个深藏不露的……猎人?
命运那根看不见的线,就这样粗暴地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缝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