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从李季踏入苏州地界的那一刻起,他黄天霸,就已经成了网中的猎物!
李季不是来送死的!
他是来杀人的!
“你你”
黄天霸的瞳孔收缩到极致,无边的恐惧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想喊想叫,想揭露这个魔鬼的真面目。
但他没有机会了。
雅间的门,被无声地拉开。
展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身上,纤尘不染。
他手中的剑,却在滴血。
一滴一滴落在门槛上,溅开小小的罪恶的花。
李季站起身,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向后伸出了手。
展昭会意,上前一步,将剑柄恭敬地放入李季的掌心。
剑柄的冰凉,和上面还未干涸的血迹的温热,形成一种奇妙的触感。
李季握住了剑,转身看向已经彻底失神,瘫软如一滩烂肉的黄天霸。
黄天霸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倒映出的,是那道缓缓举起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剑锋。
“唰!”
一道银光,如惊鸿一瞥,在雅间内骤然亮起。
快到极致!
利落到极致!
黄天霸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悔恨,都在这一瞬间,被永远地定格。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脸上还带着那副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脖颈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同喷泉,将天花板和墙壁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
无头的腔子晃了晃,轰然倒地。
那颗头颅在空中翻滚了两圈,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它滚了起来。
最后,它撞在了钱巡的脚边,停了下来。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死死地,盯着已经彻底吓傻了的苏州通判。
钱巡的裤裆,也湿了。
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脚边更烙印在他的瞳孔深处。
他想尖叫。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声音。
他想后退。
双腿却早已不是自己的,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恐惧,已经将他的神智彻底冲垮。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最终变了调的短促尖叫,从钱巡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终于能动了,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屁股瘫坐在地,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后挪,想要远离那颗让他魂飞魄散的头颅。
李季的目光,冰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没有擦拭剑上的血迹,只是任由那殷红的液体顺着剑锋,一滴一滴,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死神的脚步,踩在钱巡的心尖。
“钱通判。”
李季开口了,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一剑枭首的杀神,根本不是他。
“这颗头,好看吗?”
钱巡的身体剧烈地一颤,他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朝廷命官的威仪。
“不,不好看,元帅,李爷,饶命,饶命啊!”
他语无伦次,除了求饶,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李季缓缓踱步,走到他的面前,用滴血的剑尖,轻轻挑起了钱巡的下巴。
冰冷的触感,让钱巡的灵魂都冻结了。
“你是个聪明人。”
李季凝视着他恐惧到极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