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掌,那枚温润的木制令牌静静躺在掌心,龙纹在阳光下似乎活了过来。
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他唇边漾开。
这块令牌,不仅仅是皇帝的宠幸那么简单。
它更像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够开启他某些尘封计划的钥匙。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季的脑海。
他猛地想起了黑风矿场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老头离开前,曾抓着他的手,眼神浑浊却又带着一丝清明地叮嘱。
“小子,若有朝一日,你能入得了那天牢,务必去救一个人出来!”
“你只需报上我的名号,他自会明白,也必将成为你最得力的臂助!”
天牢!
李季的呼吸微微一促。
那可是大夏最为戒备森严的所在,寻常人等,莫说进入,便是靠近都难如登天。
但现在
李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
有了这块御赐令牌,别说是天牢,便是皇宫大内,他亦可畅行无阻!
机会就在眼前!
李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不敢有片刻耽搁,辨明方向,脚步一转,便朝着天牢疾步而去。
不多时,阴森的天牢入口已然在望。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压抑、肃杀的气息。
几名身着制式铠甲的狱卒,神情麻木地守在门口,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
李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何人擅闯天牢禁地!”
一名狱卒厉声喝道,腰间的佩出鞘半寸,寒光闪烁。
李季面不改色,直接从怀中摸出那枚龙纹令牌,高高举起。
“奉旨行事!”
那龙纹令牌在阳光下并不耀眼,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得那狱卒几乎喘不过气。
他脸上的厉色瞬间凝固,瞳孔骤然一缩。
那半出鞘的佩刀,像是失了力气般,滑回了鞘中。
“小的有眼无珠,大人恕罪,大人里面请!”
狱卒的腰猛地弯了下去,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惶恐与敬畏。
另一个狱卒早已手脚麻利地去推那扇厚重的铁栅栏门。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天牢那张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巨口,在李季面前缓缓洞开。
一股比之外面更加浓郁百倍的阴冷、腐朽,夹杂着淡淡血腥的气息,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李季的口鼻。
李季面色平静,对这股气息恍若未闻,一步踏入。
甬道幽深,两侧石壁上跳跃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晃动。
他才走了数步,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便从甬道深处传了过来。
“何人在此喧哗,惊扰了贵客,你们担待得起吗?”
声音尖细,带着几分刻意的威严,却掩不住一丝底气不足。
很快,一个身着暗红色囚服,腰间叮当作响地挂着一大串钥匙,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便一路小跑着出现在甬道拐角。
此人脸上原本挂着一丝不耐与倨傲,当他的目光触及李季手中那枚静静躺着的木制令牌时,脸上的表情如同川剧变脸般,瞬间从不耐切换到了极致的谄媚。
汗珠几乎是立刻便从他油腻的额角渗了出来。
“哎哟喂,小的眼拙,不知是贵人驾!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牢头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来,几乎要跪倒在李季脚下,脸上堆砌的笑容僵硬而夸张。
这令牌他见过一次,远远地见过。
那是能让整个天牢都为之震动的存在!
李季的目光淡漠,并未因他的谄媚有丝毫波动。
“我来找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刺入牢头的心底。
牢头心头一颤,连忙将腰弯得更低,几乎成了九十度。
“大人请吩咐,只要是这天牢里关着的,便是掘地三尺,小的也一定给您找出来!”
李季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牢头的耳中。
“此人叫做阳顶天,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