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儿臣知罪!”
“知罪?”
太后冷笑一声,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为了刺骨的寒意和杀机。
她看向殿外,仿佛目光已经穿透了层层宫墙,落到了千里之外。
“哀家养的狗办砸了事,自然要罚。”
“但敢打哀家的狗,那便是在打哀家的脸!”
“秦羽”
太后缓缓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杀意。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脸上恢复了那份古井无波的威严。
她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滚出去。”
秦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是,是,儿臣告退!”
他狼狈不堪地退出了慈宁宫,直到走出宫门,被冷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殿内,重归寂静。
老太监小心翼翼地上前,捡起地上的金剪刀,低声道。
“太后,那秦羽世子”
太后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道。
“一个能反杀三千黑狼卫的人,已经不是秦源这种废物能对付的了。”
“哀家本想让他多活几日。”
“既然他自己急着找死,剩下的事,哀家自有安排。”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扬州城外。
连日的疾行,秦羽和他麾下的千玄甲军,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洒在宽阔的官道上。
只是,这条本该是江南要冲,车水马龙的官道,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
目之所及,竟无一个行商,不见一辆马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潮湿霉味。
秦羽勒住缰绳,身下的战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他眯起眼睛,遥望着远处那巍峨的扬州城轮廓,面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鹰。
“主上。”一旁的项关催动坐骑,上前一步。
“天色不早了,不如先进城,让兄弟们安顿下来,也好歇歇脚。”
连日的奔波,饶是项关这等高手,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秦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
“项老,你看这条路。”
项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也微微皱起。
“是有些古怪,太安静了。”
秦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何止是古怪。”
“扬州乃江南富庶之地,就算遭了水灾,也不至于让官道断绝至此。”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项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城里有问题。”
秦羽缓缓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我们若是现在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去,扬州城里那些父母官,怕是早就把脸上的污泥擦干净,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清廉模样,敲锣打鼓地在城门口等着我们了。”
“到那时,我们能看到的,就只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
“我们能听到的,也只是他们想让我们听到的。”
“真正的扬州,真实的灾情,怕是连一根毛都看不见。”
项关沉默了,他知道,秦羽说的是事实。
“那主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