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
甚至带上了一丝迫不及待的急切。
穿过空旷寂寥的前院,他没有理会沿途下人惊诧的目光,径直朝着王妃林静的院落走去。
他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那个女人。
他要让她知道,他秦源,还没有输!
他要让她看看,那个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小畜生,马上就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消失!
“砰!”
秦源一把推开了林静的房门。
屋内,烛火通明。
林静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光可鉴人的铜镜,慢条斯理地摘下头上的金钗。
她甚至没有回头。
只是从镜子里,冷冷地瞥了一眼闯进来的秦源。
“什么事,这么失魂落魄的。”
她的声音,和这屋里的空气一样,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秦源却毫不在意。
他反手关上房门,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扭曲笑意。
“哈哈,失魂落魄?”
“不,我是太得意了!”
秦源快步走到林静身边,双手撑在梳妆台上,俯下身,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我们的好儿子,那个小畜生,他的死期到了!”
镜中,林静摘下最后一支珠花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秦源,眉宇间带着一丝审视。
“你进宫了?”
“没错!”
秦源的声音里,充满了炫耀的意味。
“我见了太后!”
“太后她老人家,也早就看那个小畜生不顺眼了!”
“陛下不是让他去南境当什么狗屁监察使吗?还赐他先斩后奏之权?”
秦源的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太后说了,天高皇帝远!”
“只要他离开了京城,就是他的死期!”
他得意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散发着森然气息的黑铁令牌,重重地拍在桌上。
“看到这个了吗?”
“黑狼卫!”
“太后亲手交给我的!三百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亡命徒!”
“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扮作山匪,在半路上把那个小畜生,连人带马,砍成肉泥!”
秦源越说越兴奋,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着。
“到时候,谁也查不出来!”
“一个巡按,死于流寇之手,多么顺理成章!”
“他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畅快地大笑着,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秦羽血溅五步的惨状。
然而,他预想中林静的欣喜若狂,并没有出现。
林静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块令牌。
然后,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了秦源那张涨红的脸上。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王爷。”
她朱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你是高兴得疯了吗?”
秦源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静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块黑铁令牌,在指尖把玩着。
“我问你,现在这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镇南王府,恨不得将秦羽抽筋剥皮?”
“你若是真的动手,第一时间,恐怕就有无数人浮想联翩,将矛头指向我王府。”
“你说说,真到了那个时候,对于我王府来说,这还算是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