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你还太年轻，经历得太少。”项哥的声音冷得像从地底渗出的寒泉，不带一丝波澜。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缓缓道，“除此之外，一切皆是虚妄。”
月光斜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像是阴阳交界处的一道裂痕。他顿了顿，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岁月的迷雾。
“我也曾像你一样，心存善念，信奉情义。可活得越久，看得越多，才明白这世道，从来只认强弱，不论对错。”
风掠过荒庙残破的檐角，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你走吧。”他终于开口，语气竟有几分疲惫，“我不拦你。但——”
他猛然抬眼，目光如刀，直刺向聂雨与大块头所在的方向，声音陡然转冷，斩钉截铁：
“他们，绝无生路。”
项哥再一次给了我机会，也将二鬼的命运彻底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不甘心，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悲愤！
仿佛命运在无情地嘲弄我——这么久以来，我寻僵尸寻得近乎疯狂，踏遍荒坟野岭，熬过无数个阴风怒号的夜晚。如今，那传说中的僵尸竟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却以这般残酷的方式，对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即便我与项哥素未谋面，可他一身修为，早已凌驾于尘世之巅，举手投足间皆有鬼神辟易之威。
我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
正如他所言，哪怕再给我三十年、五十年，穷尽一生苦修，也终究望尘莫及！
“聂雨兄弟”
我嗓音颤抖，喉咙像是被千斤重石堵住，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二鬼缓缓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释然，唇角微动，却未再言语。他知道，已无需多言。
“吴恙，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声音低沉，却如钟鸣幽谷，回荡在夜风之中。
“认你这个朋友，值了。”
话落，聂雨嘴角勾起一抹惨笑，那笑容里藏着半生血泪，藏着前世为人时的凄苦与冤屈，藏着死后化作红衣厉鬼仍不得安宁的宿命。
她本就命途多舛，生前受尽折磨，含冤而亡；死后执念不散，化为厉鬼，原以为终于有了几分自保之力，能在这阴森世间挣扎求存。
却不曾想，竟遇上了项哥这般杀神降世的人物，一掌翻云，便将她最后一线生机碾得粉碎。
“兄弟，你走吧。”
二鬼的声音愈发虚弱，却依旧坚定。
“你的恩情，哪怕我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也永生铭记。”
那大块头一字一句，如铁铸铜浇，铿锵落地，震得夜风都为之一滞。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得老公！”
“我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听到了极为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