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叫沈星辞,生于筝声裹着晨光的晨,曾
死
于琴音骤停的夜。我重新碰古筝弦那刻,申城落了场细雪,凉得像母亲倒在展演后台那天的风。
可我得先把故事讲完,不然没人会记得
——
那年樱花道上,苏念抱着贴满申城天际线的琴盒,笑着递来《梁祝》谱时,她指尖的温度,是怎么融开我攥了三年的冰。
1
我叫沈星辞,十六岁,申城星河中学高一学生,书包上挂着母亲留下的银质琴键挂坠。母亲曾是
浙派古筝
非遗传承人,我十二岁获
长三角青少年民乐邀请赛
金奖,可如今,我连古筝弦都不敢碰
——
母亲倒在展演后台的画面,成了我跨不过的坎。
每天我都提前半小时避开早高峰地铁,就怕撞见背乐器的人、听见民乐。这天进地铁站,见穿汉服的女生抱琵琶,我赶紧躲到站台另一侧,手心被挂坠攥得发疼。
到学校,同桌林溪早等在教室门口。她是我发小兼邻居,递来校园音乐节宣传单：民乐社缺人,你要不要……不要。
我打断她,把宣传单塞进抽屉底层,那里面已堆了好几张类似的纸,我故意把课本翻得很响,盖住她没说完的话。
课间操,我躲去顶楼消防通道写题,楼下突然传来古筝版《渔舟唱晚》——
母亲最常教我的曲子。手指瞬间僵住,笔尖戳破纸张,母亲咳着帮我贴指甲片的模样涌上心头。我捂住耳朵往通道深处缩,直到没了琴声,胸口仍闷得发慌。
午饭时,校篮球队队长陈野来找我。他是我发小,拎着两份盒饭：林溪说你又躲这儿了,别总憋着……吃饭。
我接过盒饭,扒了两口没味道的米饭。陈野默默把我碗里的胡萝卜夹走,像从前我练琴晚,他来陪我吃饭时一样。
放学我绕开
知音琴行,橱窗里那架古筝的真丝琴罩,和母亲的太像。我盯着砖缝快步走,直到看不见琴行招牌才松气。
走到樱花道,陈野追着篮球跑来,身后跟着转学生苏念
——
她抱着贴有申城天际线贴纸的小提琴盒。苏念捡球时,我瞥见她琴盒里的《梁祝》乐谱,那是母亲曾带学生排练过的曲子。我攥紧挂坠想逃,苏念却已起身朝我走来。
你就是沈星辞吧
苏念声音轻软带笑。我没应声,陈野碰了碰我胳膊：人家问你呢。
我抬头对上她亮如舞台灯的眼睛：我是。我叫苏念,刚转来,
她晃了晃篮球还给陈野,你书包上的琴键挂坠,看着像搞音乐的,你以前弹古筝很厉害吧
我心一沉,后退半步：你听谁说的
陈野刚要开口,被苏念制止：我猜的。
她的话像根刺,我转身要走,却被她拉住手腕。我像被烫到般甩开：别碰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会不会弹《梁祝》我练小提琴版总觉得少点什么,有古筝伴奏就好了。
《梁祝》二字砸得我脑子发懵,母亲曾说
古筝的柔能托住小提琴的亮。我闭眼又睁开,语气冰冷：不会,我早不弹了。
说完快步离开,任凭陈野在身后呼喊,直到看不见樱花道才停下喘气,手心被挂坠硌得发红。
接下来几天,我故意错开樱花道、提前出门,却总躲不开苏念。她在教室门口递小提琴谱让我看节奏,在食堂讲练琴麻烦,甚至在地铁口送热奶茶：林溪说你胃不好。
我次次拒绝,要么说
没时间,要么干脆沉默。
林溪在顶楼消防通道找到我：苏念就是想跟你做朋友。
我和她不是一类人,她喜欢音乐,我不喜欢。
你骗人！
林溪急了,你以前弹古筝眼里有光,现在只是怕想起阿姨！别说了。
我合上练习册,林溪没再劝,转身离开,我盯着题目半天没看进去。
这天下午,我在琴行门口撞见苏念。她盯着橱窗里的古筝,手里攥着申城青少年器乐展演宣传单：我报了小提琴独奏,你报古筝独奏吧,我们一起比赛。
我说过,我不弹了。
她笑容淡了些,却没放弃：音乐不是用来逃避的,是用来纪念的。
她的话扎得我心口疼,我刚想发火,却见她突然剧烈咳嗽,脸色发白。她掏药盒吞了两粒药,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老毛病,不碍事。
她把宣传单塞给我,报名截止到周末,想报的话我陪你一起来。
我捏着宣传单,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
回家后,我把宣传单放桌上,旁边是母亲留下的古筝谱。手指刚碰到谱子,林溪就端着热粥和咸菜来了：我妈煮的。
她视线扫过手机和乐谱,没多问。
苏念今天没为难你吧
没有,就给了张宣传单。
她是好心,
林溪小声说,我跟她说过你以前的事,让她别太急。
我放下勺子：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我现在不想碰音乐。
林溪红了眼：你总躲着也不是办法,以前你弹古筝多开心……
别说了。
我起身想回房,林溪突然抓住我手腕,掏出母亲绣有
星辞
二字的旧真丝琴罩：在你老家阁楼找的,阿姨说等你下次拿金奖就用这个。
我呼吸一滞,手指伸了又缩：你从哪找到的
老家阁楼。
林溪把琴罩递给我,阿姨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我捏着琴罩走进房间,关上门放在枕头边。
之后几天,林溪总提苏念：练琴到深夜、帮同学整理乐谱、又咳嗽了。班会课统计校园音乐节人数,林溪小声问：你真不报苏念想报合奏……
不报。
我低头写作业,她在
不参加
栏打了勾。
下课后苏念来问,林溪说：他学习忙,我再问问别人。
苏念看我的眼神带着失望,却没多说。
你又让她难过了。
林溪叹气。我跟她说过我不弹了。
可你昨晚对着琴罩发呆,我从窗外看见了。
林溪认真地说,星辞,别把自己困住,音符是你心底的光,不是巨石。
我拿起书包要走,却见苏念站在门口,脸色发白。林溪刚要上前,苏念就咳嗽起来,比上次更厉害,手抖着打不开药盒。我走过去帮她倒药递水,她缓过来后说：展演报名还有两天,想报的话我陪你去琴行。
林溪推了推我：就算不报,去看看也好。
我看着苏念苍白的脸,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琴罩,鬼使神差地说：我跟你去。
2
到琴行,苏念指着角落的古筝：这架和你以前弹的音色像。
我手指刚碰到琴弦就缩回来,冰凉的触感和记忆里母亲教我时完全不同。
试试
苏念翻开《春江花月夜》的小提琴谱,我们慢一点练前半段。
我深吸一口气坐下,把琴罩盖在琴头上。
琴弓落下,小提琴旋律轻得像夜风。我手指慢慢按弦,起初生涩,苏念却耐心等我,一句句教我找感觉。陈野送来奶茶,靠在墙上看着我们。练着练着,我手指渐渐灵活,竟找回了小时候弹琴的感觉。
展演复赛当天,天阴风冷。我们四个骑共享单车去展演中心,苏念的琴盒放我车筐,她坐在陈野后座攥着我的古筝指甲片。快到地方时,我发现指甲片掉了,我们沿路找了半天没找到。苏念掰了块松香给我：凑合用,音色差不了太多。
赶到时只剩十分钟,苏念拉我往后台跑。后台嘈杂,我脑子发懵,苏念帮我涂松香：别紧张,有我呢。
走上台,聚光灯晃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让我想起母亲倒在后台的画面
——
急救车鸣笛、观众掌声、她的咳嗽声全涌进耳朵。
开始吧。
苏念的声音传来,我按弦弹出第一个音。前半段很顺利,可弹到母亲总纠正的
泛音
段落时,耳边杂音骤起,我手指一顿,琴弦
嘣
地断了一根。
我僵在原地,苏念却重新举起琴弓,独自拉完后半段。鞠躬时,苏念脸色惨白,扶着琴盒晃了晃。我刚要扶她,她就剧烈咳嗽起来,琴弓掉在地上。林溪和陈野跑上台,医生赶来把苏念抬上担架送医院。我站在台上,攥着松香,胸口像被堵住般喘不过气。
跟着陈野往医院走,古筝背在身上,沉得像块石头。琴罩上的汗渍还没干,攥在手里的松香硌得手心发疼。一路上,我没说话,脑子里全是苏念弯着腰咳嗽的样子,还有琴弦断时,台下那阵骚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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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时,林溪已经在走廊里等着,看见我们来,赶紧迎上来：医生说苏念是慢性肺炎引发的呼吸衰竭,得住院观察,暂时不能出院。
她的眼睛有点红,手里攥着苏念的琴盒,她刚才还问起你,说让你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我站在病房门口,没敢进去。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见苏念躺在床上,脸色还是很白,手里拿着本书,却没看进去。陈野推了推我的胳膊：进去吧,她在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苏念听见动静,转过头,看见我,笑了笑：你来了,古筝没摔坏吧
我摇摇头,把古筝放在墙角：没坏,就是断了根弦。
没事,我让老板帮你换一根,
她放下书,坐起身,这次没弹完,下次我们再补回来就好。
对不起。
我低下头,声音很轻。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苏念看着我,是我没考虑到你会紧张,早知道就不让你这么快上台了。
她顿了顿,从枕头边拿出一张报名表：这是市展演古筝独奏的报名表,我帮你报了名,就当是你欠我的,用金奖还我。
我不行,
我把报名表推回去,我连合奏都弹不好,独奏更不可能。
苏念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暖：你可以的,我听过你练琴,你的天赋还在,只是需要点勇气。
她的目光很认真,让我没法拒绝。我捏着报名表,心里又慌又乱
——
我真的能弹好独奏吗苏念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从琴盒里拿出我的古筝指甲片：我帮你找到了,掉在共享单车的车座底下,没丢。
我接过指甲片,指尖有点抖。
从那以后,我每天凌晨五点去小区天台练琴,指尖磨出血泡就裹上创可贴继续。某天,穿病号服的苏念拿着冰糖雪梨水来：林溪说你在这儿练琴。
她陪我坐着,听我弹琴,在我卡壳时说：把注意力放旋律上,就当弹给我听。
她还录下我的琴声,配上商圈夜市背景音：现在有烟火气了,不是冷冰冰的技巧了。
3
练了半个月,我的手指终于不那么僵了,甚至能弹完整首《高山流水》。苏念也出院了,每天都会来天台陪我练琴,帮我纠正节奏,告诉我哪里该轻一点,哪里该重一点。林溪和陈野也会来,陈野帮我搬古筝,林溪帮我整理乐谱。
市展演那天,阳光很好,照在展演中心的玻璃上,亮得晃眼。我背着古筝走进后台,看见江屿和夏栀也在。江屿看见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等你重新弹古筝,等了三年,这次终于等到了。
夏栀也笑着说：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话,乐器能装下都市所有情绪,今天你一定要好好弹。
我点点头,心里的紧张少了点。苏念帮我把指甲片贴好：别紧张,就像在天台练的那样,有我呢。
报幕员喊到我名字时,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台。聚光灯照在脸上,我坐在古筝前,看着台下的苏念、林溪、陈野,还有江屿和夏栀,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
手指按在琴弦上,弹出第一个音。琴声在展演厅里飘着,比在天台练时更流畅。我弹着《高山流水》,把对苏念的感谢,对妈的思念,都融进琴声里。弹到高潮时,我突然想起苏念说的
烟火气,手指不自觉地调整了节奏,加入了点商圈夜市的旋律。
弹完最后一个音,台下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掌声。我站起身,鞠躬,看见苏念笑着哭了,手里举着写有
沈星辞的琴声有晚风味
的灯牌。林溪和陈野也在鼓掌,江屿和夏栀朝我竖起大拇指。
走下台,苏念跑过来,抱住我：你做到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心里暖暖的。这时,评委走过来,是妈以前的朋友李老师：你的琴声里有你妈一直想让你懂的东西,不是输赢,是喜欢。
我看着李老师,突然懂了
——
原来音乐,真的能传递心意。
颁奖的时候,我拿到了银奖。江屿拿到了金奖,夏栀拿到了铜奖。江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次我们再比一场,我不会让你了。
我笑着点点头：好。
苏念看着我们,笑着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在文化广场表演,让更多人听见我们的琴声。
只是我不知道,苏念的身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她最近又开始咳嗽,脸色也没以前好。我看着她,心里有点担心
——
我们约定好的合奏,还有机会完成吗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暖暖的,却让我心里有点慌。
苏念的手指在同意书上悬了很久,终于还是没签。她把纸推到一边,闭上眼睛靠在枕头上,声音轻得像叹气：我再想想。
林溪赶紧把同意书收起来,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苏念的书包：对,咱们不急,先跟医生再聊聊,总能找到办法的。
她转身想去叫护士,路过我身边时,我看见她眼眶红了,却还是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
陈野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三份盒饭,看到病房里的气氛,脚步顿了顿：先吃饭吧,医生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
他把盒饭分给我们,林溪接过,却没打开,只是放在床头柜上,盯着苏念的脸：你要是没胃口,我再去给你买粥
苏念摇摇头,拿起筷子扒了两口米饭,没咽下去,又放下了。我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她：多少吃点,不然身体扛不住。
她看着我,勉强吃了一口,嘴角却没什么笑意。
林溪突然站起来：我去给你们买瓶果汁,苏念上次说想喝芒果味的。
她没等我们回应,抓起钱包就往外走,关门的声音有点重,像是在掩饰什么。
陈野看着门口,小声说：她就是太担心了,刚才在走廊跟医生聊了半天,问了好多手术的细节,手都在抖。
我想起刚才林溪收同意书时的样子,指尖捏着纸边,都泛白了。
过了十几分钟,林溪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跟陈野说了声,就出去找她。走到医院楼下的花园,看见她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个芒果汁,却没打开,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走过去,把外套递她：风大,披上吧。
她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擦脸,把眼泪抹掉,接过外套却没穿,抱在怀里：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你不用这么逼自己,
我坐在她旁边,担心就说出来,不用总装得没事。
她低着头,手指抠着果汁瓶的标签,声音很轻：我要是表现出担心,你们会更慌的。苏念想跟你合奏,你得稳住,我不能给你添乱。
你从来没给我添过乱,
我看着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你在帮我。帮我找琴罩,帮我整理乐谱,帮苏念记用药时间……
她突然打断我：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她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却很认真：你以前总躲着音乐,是苏念把你拉出来的,她让你重新弹古筝,让你笑,这样挺好的。
我愣住了,没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她把芒果汁递给我：快回去吧,苏念该等急了。
她站起身,走在前面,脚步很快,像是不想跟我再聊下去。
4
回到病房,苏念靠在枕头上翻乐谱,看见我们进来,眼睛亮了点：星辞,你陪我练会儿《梁祝》的旋律吧,就用嘴哼就行。
我坐在床边,跟她一起哼起来,林溪坐在旁边,拿出手机录下来,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着,像是在记节奏。
哼到
化蝶
段落,苏念突然停了：等我好了,咱们就在文化节上这么唱,肯定特别好。
林溪赶紧点头：对,我已经跟文化节的负责人说好了,舞台背景就用你喜欢的樱花,到时候肯定特别好看。
苏念笑了,这是她知道手术风险后,第一次真正笑起来。林溪看着她的笑容,自己也笑了,眼里却闪着光,像是把什么珍贵的东西藏在了里面。
晚上,我和陈野留在医院陪苏念,林溪说要回学校拿作业,先走了。她走之前,把苏念的用药便签又核对了一遍,贴在我手机背面：到点记得提醒她吃药,别记错剂量。
我点点头,她又看了苏念一眼,才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苏念突然说：林溪对你真好,什么都替你想着。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看着手机背面的便签,字迹工整,连每个药的服用时间都标得清清楚楚。
凌晨的时候,苏念突然发起烧来,体温升到了
39
度。我赶紧叫护士,陈野也醒了,帮着护士拿冰袋。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苏念的体温才降下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乱糟糟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溪发来的消息,时间显示凌晨两点：苏念怎么样了我有点担心,没睡好,要是有事随时叫我,我马上过来。
我回了句
没事,已经退烧了,你早点睡,放下手机,却没了睡意。想起林溪今天在花园里的样子,想起她帮苏念记用药、画舞台设计图的样子,突然明白
——
她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担心,只是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只为了让我能专心陪着苏念,让苏念能有勇气面对手术。
她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心意,甚至没表现出一点异样,只是默默做着所有能帮到我们的事。就像以前,我躲着音乐的时候,她从不逼我,只是悄悄把妈留下的琴罩找出来,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林溪很早就来了,手里拎着粥和包子,眼睛里有红血丝,显然没睡好。苏念怎么样了
她放下东西,就去摸苏念的额头,确认不烧了,才松了口气。
苏念醒了,看见林溪,笑了笑：我决定了,做手术。
林溪的手顿了顿,随即用力点头：好,我这就去跟医生说！
她转身往外跑,脚步很轻快,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陈野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太多,她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点点头,却没说话
——
我知道林溪的心意,可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陪着苏念,完成我们约定好的合奏。
只是我不知道,这场手术,苏念能不能撑过去。林溪帮我们准备了那么多,从舞台设计到用药记录,要是手术失败,我们所有的期待,会不会都变成泡影
苏念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尖有点凉：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咱们还要去文化节合奏呢。
她的眼神很坚定,我却不敢回应
——
我怕自己给不了她承诺,怕辜负她的期待,更怕看到林溪失望的样子。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苏念的乐谱上,梁祝
两个字格外显眼。我握紧苏念的手,心里却越来越慌
——
这场手术,到底能不能让我们实现那个约定林溪默默付出的一切,能不能有个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