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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靳言的目光死死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
“不可能怎么可能?”
纪青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怎么不可能?”
她往傅斯年身边靠了靠,语气轻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斯年在国外就追我了,其实我早想跟他在一起了,跟你不过是回国后一时兴起,随便玩玩罢了,懂吗?”
她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字字像针往厉靳言心上扎:“说真的,你技术太差了,远不如斯年。”
她挑眉看向他,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只准你跟夏芝芝订亲,就不准我身边有别的男人?”
傅斯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配合着将她往身后护了护,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厉先生,请你自重。”
厉靳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尊被碾在地上反复摩擦。
“现在,你可以走了吧?”纪青禾扬了扬下巴,下了逐客令。
“我不信我不相信!”
厉靳言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那本泛黄的日记本——他竟一路把它带在了身上。
“你看!我都知道了。”
他声音发颤,将日记本举到纪青禾面前。
“你这么爱我,怎么可能突然爱上别人?青禾,别说气话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纪青禾看到日记本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伸手抢过本子,用力攥在手里。
那里面藏着她最青涩的心动,最卑微的讨好,也藏着她早已死去的爱恋。
“撕拉——撕拉——”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用力,将日记本撕成了碎片。
纸屑纷飞,像破碎的雪,落在她和厉靳言之间。
厉靳言的心像是跟着那些碎片一起,被撕得粉碎。
他下意识地想去捡,却被纪青禾冷冷的声音拦住。
“小时候不懂事写的胡话,你也信?厉靳言,你未免太天真了。”
“不不是的”
厉靳言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纸屑,小心翼翼地拢在掌心。
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却固执地捡着。
仿佛捡回这些碎片,就能拼凑回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纪青禾。
“你现在这样做给谁看?”纪青禾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演这出深情戏码,很有意思吗?”
她拉着傅斯年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将那个蹲在地上、被碎纸和泪水包围的男人,彻底抛在了身后。
餐厅里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暖黄的灯光落在厉靳言身上,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死寂的黑暗。
他紧紧护着掌心的碎纸,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原来纪青禾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原以为只要找到她,只要他肯低头,她总会回来的。
甚至想过如果她不肯,就用强硬的手段把她带回厉家,可刚才她眼里的厌恶和决绝,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
再逼她,只会让她跑得更远。
他慢慢站起身,将散落的情绪强行压下去,像个游魂一样走出了餐厅。
北城的秋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毫无知觉。
他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但很快,他眼中又燃起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光。
他不会就这么放弃。
厉靳言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在北城找一座离傅氏集团最近的别墅,要最快能入住的。另外,把我在厉氏的部分工作转到线上,我近期不回去。”
“厉总,您是要”
“我要在这里住下来。”
厉靳言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直到纪青禾愿意跟我走为止。”
北城的别墅很快布置妥当,和厉家老宅的华丽不同,这里简单而温馨。
甚至按照纪青禾的喜好,添置了很多小东西——窗边的吊椅,书桌上的绿植,还有满院的铃兰花。
他把那些捡回来的日记碎片小心翼翼地修复,放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
他知道,重新追回她很难,但他别无选择,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他不能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