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别扭关照
清晨的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在沈肆韩的书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时，室友王浩已经收拾好书包，正对着镜子打理头发：“肆韩，快点，今天早上有英语早自习，迟到要扣学分的。”
沈肆韩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换好衣服——还是那件洗得泛白的浅蓝t恤，只是昨晚特意叠得整整齐齐，领口的旧痕不那么明显了。他简单洗漱完，抓起桌上的英语课本和笔记本，就跟着王浩往教学楼跑。
早自习的教室在三楼，两人赶到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沈肆韩刚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抬头望去，谢谨野正被几个男生簇拥着走进来，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脚步散漫，显然没把早自习放在眼里。
他的目光下意识跟着谢谨野移动，看着对方在靠前的位置坐下，把咖啡放在桌角，然后掏出手机开始玩。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谢谨野突然抬眼，视线正好和沈肆韩对上。沈肆韩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假装翻看课本，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早自习的老师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很严格，一进教室就开始巡视。走到谢谨野身边时，她敲了敲桌子：“谢谨野，把手机收起来，背单词。”
谢谨野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把手机塞进卫衣口袋，却没拿出课本，只是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是要睡觉。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没再管他——谁都知道谢谨野的背景，没人愿意真的得罪他。
沈肆韩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谢谨野，看到他趴在桌上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担心。他记得室友说过，谢谨野很少上早自习，今天不知道怎么会来，难道是被老师点名了？
正想着，老师突然开始抽查单词背诵，点到的名字正好是沈肆韩。他紧张地站起来，手心微微出汗，还好昨晚认真背了，磕磕绊绊却也完整地背了下来。老师记意地点点头，让他坐下，又接着点了下一个名字——谢谨野。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谨野身上。他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刚睡醒的迷茫，显然没听到老师的问题。老师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谢谨野，‘abitio’这个单词怎么读？什么意思？”
谢谨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旁边的男生想提醒他，却被老师瞪了一眼，只能乖乖闭嘴。沈肆韩看着谢谨野窘迫的样子，心里有点着急，悄悄把写着单词读音和意思的纸条揉成一团，想递给他。
可还没等他递出去，谢谨野就突然开口：“读/bs/，意思是有野心的、雄心勃勃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发音也很标准。
老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答对，随即点了点头：“不错，坐下吧，下次认真听讲。”
沈肆韩也愣住了，看着谢谨野重新趴在桌上的背影，心里记是疑惑——他明明没看书，怎么会知道这个单词？难道他其实都会，只是故意不听课？
早自习结束后，沈肆韩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食堂吃早饭。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人叫住了：“喂，等一下。”
他回头，看到谢谨野正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那杯没喝完的冰美式。阳光照在谢谨野的脸上，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却也没有敌意。
“有事吗，学长？”沈肆韩停下脚步，小声问，心里有点紧张。
谢谨野晃了晃手里的冰美式，语气随意：“你早上是不是想递纸条给我？”
沈肆韩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摇摇头：“没……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谢谨野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觉得我不会？”
“不是！”沈肆韩连忙解释，“我只是怕你答不上来，会被老师批评……”
谢谨野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我用得着你担心？”他说完，把冰美式递给沈肆韩，“这个，给你。”
沈肆韩愣住了，没敢接：“学长，我不用……”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谢谨野把冰美式塞进他手里，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我不喜欢喝甜的，扔了可惜。”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回头。沈肆韩握着冰凉的杯子，看着谢谨野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莫名觉得暖暖的。他低头看了看杯子上的标签，发现是全糖的——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喝甜的，只是在找借口给自已。
上午的课结束后，沈肆韩抱着书往食堂走。路过篮球场时，看到谢谨野正在和一群男生打球。他穿着黑色的球衣，在球场上格外显眼，运球、传球、投篮，动作流畅帅气，引来不少女生的尖叫。
沈肆韩没敢多看，加快脚步想绕开。可刚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喊他：“沈肆韩，等一下！”
他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男生正朝他跑过来，是谢谨野的朋友之一，叫张扬。张扬跑到他面前，笑着说：“谢哥让你过去一下。”
沈肆韩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张扬走到了篮球场边。谢谨野正靠在篮球架上喝水，看到他过来，把手里的毛巾扔给他：“帮我拿一下。”
沈肆韩接住毛巾，发现上面还带着谢谨野的l温和淡淡的汗水味，脸又红了。他站在旁边，看着谢谨野和其他男生聊天，心里有点不知所措，想走又不敢走。
“你中午没吃饭吧？”谢谨野突然问，目光落在他空着的手上。
沈肆韩愣了一下，点点头：“还没，准备去食堂吃。”
“正好，我也没吃。”谢谨野直起身，对张扬他们说，“你们先打，我去吃个饭。”说完，他看向沈肆韩，“走，带你去个地方。”
沈肆韩没反应过来，就被谢谨野拉着往前走。谢谨野的手很大，很温暖，握着他的手腕，力道不算重，却让他心跳加速，连脚步都有些慌乱。
他们走出学校，来到附近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西餐厅。沈肆韩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精致的装修，心里有点不安：“学长，这里会不会太贵了……”
“贵不贵跟你没关系。”谢谨野拉着他走进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递给服务员，“两份黑椒牛排，七分熟，再要一份蔬菜沙拉和两杯果汁。”
服务员离开后，沈肆韩看着谢谨野，小声说：“学长，我还是自已去食堂吃吧，这里……”
“怎么？跟我一起吃饭很丢人？”谢谨野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点不悦。
“不……不是”沈肆韩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这……这个太贵了没必要的……”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谢谨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些，“就当是……谢你早上提醒我单词。”
沈肆韩没再说话，心里却暖暖的。他看着窗外的街道，又看了看对面的谢谨野，发现他其实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冷漠，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已的关心。
牛排很快就上来了，香气扑鼻。谢谨野切了一块牛排，递到沈肆韩面前：“尝尝，这家的牛排不错。”
沈肆韩愣了一下，接过叉子，小口吃了起来。牛排很嫩，黑椒汁的味道也很好，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味道。他抬起头，想对谢谨野说谢谢，却看到对方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和平时的冷淡截然不通。
吃完饭后，谢谨野开车送沈肆韩回学校。车子停在宿舍楼下时，沈肆韩解开安全带，对谢谨野说：“谢谢学长，今天……麻烦你了。”
“没什么。”谢谨野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明天早上有高数课，你……记得早点去，帮我占个位置。”
沈肆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好……好的学长。”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学长，叫我谢哥”沈肆韩乖乖的点点头，他推开车门下车，转身向谢谨野挥手：“谢哥再见。”
谢谨野“嗯”了一声，看着他走进宿舍楼，才发动车子离开。其实他根本不用别人占位置，只是想找个借口，明天能再见到他而已。
沈肆韩回到宿舍时，王浩正在打游戏。看到他回来，好奇地问：“肆韩，你怎么才回来？去哪了？吃饭了吗？”
沈肆韩坐在椅子上，想起今天和谢谨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嘴角忍不住上扬：“我和谢学长一起去吃西餐了。”
“什么？你和谢谨野一起吃饭？”王浩手上的鼠标一顿，游戏中的人输了，王浩看都不看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带你去吃西餐？你们什么时侯这么熟了？”
沈肆韩笑着摇摇头，没解释太多，只是拿出高数课本，开始预习明天的内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自已和谢谨野之间的关系，正在慢慢发生变化，而这份变化，让他心里充记了期待。
而谢谨野也不知道，自已对这个乖巧的学弟，已经越来越在意，这份在意，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生根发芽，长成连他自已都无法忽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