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气氛越来越接近尾声。
凌芊的注意力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总是不经意地看向那个角落。
谷德脱离了人群,独自一人坐在露台阴影处的沙发上。修长指间夹着一支粗烟,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一闪一闪的。
他微微侧着头,望着窗外景色。
侧脸轮廓在烟雾中显得有点看不清,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气息,和场内的热闹格格不入。
凌芊眸光微闪,从侍者托盘里重新拿起一杯红酒,步伐从容地穿越大厅,走向那片阴暗。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被厚重的地毯吸收,直到她走近,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再次相接,没有了远距离的阻碍,更直接,也更具有无声的穿透力。
凌芊在他面前的单人沙发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黑色的裙摆滑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
她直接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谷德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隔着缭绕的烟气看她,眼神深邃:“前天。”
还是那个牌子的香烟,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她看过抽烟的谷德。她会模仿他抽烟的姿势,上千个日夜的相处她早已记住他的太多小细节。
他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只不过比之前的更加低沉了。
凌芊心里想着,烟抽多了确实声音会更低一些。
前天?凌芊的心微微一沉。
企业商会晚宴这种活动,通常需要提前至少一周确认行程。
他前天刚回来,今天就出现在这里,这不符合他惯常的、一切尽在掌握的作风。
除非……有什么突发且重要的事情,让他必须立刻露面。
她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谷家那盘根错节的家族生意以及那些坏透了的亲戚。
他当年出国,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避开国内的纷争。如今突然回来……
“家里……”她下意识想问,却又立刻刹住。一年的时间横在中间,他们早已不是当年可以肆意探听对方秘密的关系。过界的关心,显得不合时宜。
她及时收住了话头,转而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酒杯杯壁,语气变得颤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回来还顺利吗?”
谷德似乎看穿了她的欲言又止,看见她斟酌后的关心。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弧度。
“还好。”他回答得言简意赅,显然不愿多谈。
空气再次沉默下来,却并非尴尬,而是一种充满了紧绷的暧昧。
烟草的味道与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鼻腔,是她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是她思念了一年的味道。
他看着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艳的侧脸,目光在她微抿的红唇上停留了一瞬,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裙子很漂亮。”
凌芊心里一跳,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里没有嘲弄,只有一种纯粹的、男性对女性的欣赏,以及她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
“谢谢。”她坦然接受赞美,红唇弯起一个同样意味不明的弧度,“看来谷总在国外这一年确实有在好好工作”。
他轻轻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那种无声的拉扯感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过去的依赖,如今的试探与好奇,混杂在成年男女不动声色的暧昧里。
凌芊忽然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站起身。
动作利落,带着她一贯的决断。
“这里太无聊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漏着一点调皮的光彩,“一会儿结束,地下停车场。我的车是那辆黑色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品味。”
她没有问他是否同意,也没有说“要不要一起走”,而是直接给出了时间地点,仿佛笃定他一定会来。
说完,不等他回应,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踩着看上去欢乐轻盈的的步伐,重新融入了那片灯火辉煌的宴会厅,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
谷德依旧坐在阴影里,指间的烟快要燃尽。
他看着那抹黑色身影消失在门口,目光深沉如墨。
许久,他才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呲”。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刚才坐在这里的光亮。
地下车库空旷而安静,也偶尔会有远处车辆驶过的回声。
灯光将水泥柱拉出长长的影子。
凌芊的高跟鞋声清脆地敲击地面,一步步走向她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宾利慕尚。然后,她看到了他。
谷德就懒散地靠在她车门的副驾驶一侧,长腿交叠,指间夹着的烟已经换了一支,微弱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毫不起眼。
他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脚步声,他才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凌芊走到他面前,停下,红唇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车上:“看来,谷总还记得我喜欢的车型。”
谷德扯了下嘴角,那笑容短暂而意味不明,带着一丝野性的痞气。
他直起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身上浓浓的烟草味。瞬间侵袭了她的感官。“很难忘。”他低声说到。嗓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低沉和……性感。(o^^o)
司机早已接到指令,安静地站在车旁,恭敬地拉开车后座的门。
凌芊率先弯腰坐了进去,谷德紧随其后。宽敞的后座因为他的进入而显得有些满,空气仿佛瞬间被抽成了真空状态。
凌芊报出他之前随口提过的酒店名。
车子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融入夜晚依旧川流不息的车流。
车窗外的流光飞速掠过,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车厢内一片寂静,一种紧绷的、充满张力的沉默在发酵。
凌芊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男人的存在,强势得不容忽视。
她侧过头,看向窗外,却又仿佛透过玻璃的反射看着他模糊的轮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回脸,目光直直地看向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不请我上去坐坐?看看谷总回国后的临时窝点,够不够档次。”
谷德闻言,转过头来看她。
他深邃的眼眸,里面翻滚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浓稠的颜色。
他看了她足足有三秒,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近乎危险的弧度。
“你确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摩擦过耳膜。
凌芊的心跳骤然失序,但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怕我打扰谷总金屋藏娇?”
他没有回答,只是对前座的司机沉声道:“麻烦,直接开进酒店地下VIP入口。”
**总统套房的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上。**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凌芊甚至来不及看清房间的布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按在了冰凉的门板上。
“唔……”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谷德的吻来得凶猛而急切,毫无铺垫,带着一种积压了太久的渴望与某种无处发泄的情绪。
那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攻城略地的夺取,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深入,纠缠,吮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凌芊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即心底压抑了一年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
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给予了同等热烈的回应。
手臂攀上他的脖颈,身体不自觉地和他相贴。
思念,这一年所有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最原始的身体语言。
呼吸变得急促。空气中只剩下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的大手在她背后粗鲁地摸索,找到那条碍事的拉链。冰凉的指尖偶尔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撕拉——”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礼服裙肩带被他毫不怜惜地扯落一边,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内衣肩带。
他的吻随之落下,沿着她锁骨线条一路向下,留下湿润的痕迹和细微的刺痛感。
凌芊仰着头,呼吸急促,身体在他的攻势下微微颤抖,却又渴望他继续加深,更加紧密地贴向他。
她的手也没闲着,近乎急切地扯开他的衬衫,掌心直接贴上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久违的爽感,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
没有温情脉脉的前奏,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
分别太久的思念,催化出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激情,一触即发。
他一把将她抱起,几步走进卧室,两人一起陷入柔软得足以将人淹没的大床。
昂贵的西装、撕裂的礼服被胡乱地丢在地毯上,就像他们此刻抛弃的所有在宴会上的理智和伪装。
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只有不断升高的体温、急促的喘息以及肢体激烈交缠的碰撞声,充斥在总统套房奢华而空旷的空间里。
这一刻,没有凌氏副总裁,没有神秘的谷总,只有凌芊和谷德,以及那段横亘了一年、终于在此刻找到出口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