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世界，留着干什么？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百兽悠闲，飞鸟自在，几乎从来不知苦难为何物。”
“因为他们唯一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这一顿该怎么吃饱，基本都不会去考虑下一顿，主打一个天大地大随遇而安，虽然没能形成文明，但你又怎敢说人类文明中的人们能比它们更加悠闲自在？”
终于，芙蕾雅找到了一个可以反驳的点。
“你意思是文明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照你的说法，人类文明压根就不应该存在？”
秦泽微笑：“我有这么说么？”
“我只是说人类文明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不如飞禽走兽活得自在，可没说什么文明不该存在。”
“恰恰相反，文明是完全可以存在的，注意，我说的是可以存在，而不是必须存在。”
“而一个文明一旦形成，必然是要一步一步往上发展，绝不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难道你不觉得这各界文明便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么？”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循环往复，以致整个人类文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数百万年来却还只是眼下这个程度，这跟那无数家长眼中那些虚度光阴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里，芙蕾雅终于是有了那么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人类文明的存在不是个错误，错的只是整个发展方向。
方向错了，自然步步皆错，越走越偏，走到最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一念及此，芙蕾雅不由得直接问道：“真正的文明发展方向应该是怎样的？”
秦泽不语，因为没必要说。
毕竟刚才他已经说了，对于一栋千疮百孔满是蛀虫的房子，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推翻了重建，而不是费劲翻修。
修是修不过来的，那房子满是蛀虫只剩一个空壳，人一上去连站都站不稳，好不容易站稳了，稍微走两步就得踩空摔下去，还怎么修？
何必费那力气？
因而现在，即便他指出正确的文明发展方向，又能怎样？
还能改变什么吗？
至少他是不抱什么希望。
可这时，芙蕾雅开口又道：“你真觉得这个世界没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毁天灭地抹杀这世间一切？你还在等什么？”
“你明明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而且哪怕希望再渺茫，你也仍想试一试，难道不是吗？”
“既如此，现在你指出一个方向姑且一试又有何妨？”
“哪有那么简单？”秦泽瞥她一眼，以一种很是复杂的语气回道：“我这不一直都在尝试么？”
“以前现在我所做的，以及日后我将要做的，不都是方向？”’